「依我看,那人一定是故意的。」說罷他還肯定的點點頭。
賈斂冷冷的道:「說!」
「當時我看見恩侯兄已經躲閃,可那人還是縱馬撞了上去。而且,我看到那人用布蒙了面。撞完了之後,人就跑得無影無蹤了,這不是故意是什麼?說不定是恩侯兄平日在外面跟人爭執,惹下仇怨……」
此時,老大夫已經施針完畢,抹過汗水後就由藥童攙扶下,站了起來。
「大夫,我家哥哥傷勢如何?」賈斂顧不得什麼,心急如焚地問。
「情況還可,幸好及時送來醫館,要是再緩上半刻鐘那就是神仙來了也難救了。」老大夫見慣了病人家屬緊張的神情,不急不忙的道。
「肋骨斷了四條,其中一條差點插入肺髒,腿骨也斷了,不過已經扶正,用木板固定住。這位公子底子好,也年輕,好好養著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只是倒地時他腦部受到重擊,老夫剛剛替他施針清理腦部的血塊,但尚未清楚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要等他醒回來才知道。」
聽得老大夫說沒什麼大礙,賈斂總算安下心,但聽得腦部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症,心又立時提起,一身噬人的氣勢爆發開來。
那幾個只懂喝幾杯小酒,玩女人的紈絝哪受得著賈斂天生的兇煞之氣及殺人無數煉就的殺伐之氣,全身癱軟在醫館一角。
「你還記得那人的模樣嗎?」賈斂死死的瞧著趙仁傑,大有他一說不記得就要手撕了他的樣子。
「那…那人用布蒙了面…但我記得他的身材什麼的,我真的記得!」感覺到賈斂不好惹的氣勢,趙仁傑忙不疊地點頭。
賈斂捏著他的衣領,一下就把他從地上掀起,往大門方向走去。
「留下兩個人照顧好我家哥哥,其餘人也跟本將軍去……」
輕描淡寫又殺意四溢的兩個字。
「殺人!」
「人,我已經帶來了。」
醫館大門咂的一聲被開啟。
一個長條狀物被拋到地上。
「小芝。」注意到來人,賈斂眼神剎那間柔和下來。
馮子芝一向稍嫌蒼白的玉臉,此時卻染上一層薄薄的血色,整個人霎時變得生動起來。
由賈赦被撞、番子進宮稟報馮子芝、馮子芝下令捉人、把人帶到賈斂面前,東廠這個龐然大物的機器層層運轉起來,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也不過是區區三刻鐘的時間。
馮子芝身穿一套嶄新的宮袍,中間胸口處,畫出一副魚龍出水紋,邊上點綴著金紅相間的紋花,腰間掛著東廠掌班的牙牌,腳踏一雙踏雲履。身後一左一右有兩個同樣臉白無須,戴圓帽,著皂靴,穿褐衫的東廠領班。再後面就站著十數個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縧的東廠番子。
「東東東東東東廠!」趙仁傑驚呼,死命地掙脫開賈斂捉住他的手,逃命似的逃回躲在醫館角落那群紈絝身邊。
幾個紈絝眼神閃閃躲躲完全不敢看向馮子芝的方向,生怕引起他的注意而被無端捉回東廠一輪上刑。
馮子芝也不管他們,看著賈斂說:「撞人的就是他,怕你等急了,就先把他帶過來。」
來得匆忙,他也沒有時間好好審訊過這撞了賈斂哥哥的人。
賈斂臉上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他最相信的人莫過於小芝,小芝是絕對不會欺騙他的,甚至連叫趙仁傑來確認一下都沒有,就蹲下來與那中年男人平視,語調異常平靜的道:「說吧!是誰讓你撞人的?」
在番子手上戰戰兢兢的中年男人脫離了東廠的「魔掌」後,打量了賈斂幾眼,鬆了一口氣,似乎以為賈斂年少可欺,稍一沉吟就立馬跪在地上,誠懇的道:「小人胡二,這位小將軍,此事都怪小人。小人剛新得了一匹好馬,怎料那畜生野性難馴,在街上受驚就橫沖直撞,小人制止不住,居然把那位公子撞倒了!小人願意把一切的費用承擔,只求小將軍能夠原諒……」
賈斂半蹲在地上,什麼都沒有說,一手抓住胡二的頭,往地上猛然一砸。
「嘭!」
胡二隻感覺額頭一痛,腦筋一懵。
這還沒有完,緊接著賈斂幾個肘擊壓下來,「蓬蓬」又是幾道肉體碰撞發出的沉悶之聲,結結實實的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