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了後來。圍繞擁帝還是廢帝,新綠派內部也産生了分歧,閔齡領導了擁帝派,我卻成了廢帝派的牽頭人。”
宋天玉停頓片刻,又喝了口酒:“兩派相爭的結果就是,他成了首相。我卻從一名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員,變成了一個邊陲小鎮的酒館老闆。”
“一個鄉巴佬!”他說。
酒館裡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兩人自顧自地喝著酒。
“你恨他?”成天忽然發問:“我是說,閔首相。”
“不不不,不僅不恨,我還非常感謝他。”
“哦?”
“無需問太多,”宋天玉舉著酒杯,輕笑搖頭,彷彿他還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朝中新秀:“有些事情,你以後就會知道答案了。”
成天雙眼一眯,猛然揪住宋天玉的衣領,將他提在了半空之中:
“你已經不是朝廷大員咯!看在你和閔首相淵緣的份上,我給你的裝逼時間,已經夠多咯!”
有些溫熱的液體在面板上流淌,大月笛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
喉嚨裡猶如火燒,她艱難的張開嘴唇,試圖讓從天而降的液體流入口中,卻沒有成功。
絞架下方,黑壓壓的蒙面人隊伍中,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鬨笑聲。
她用力仰頭,看見一個蒙面人正站在絞架頂端,從上面往下尿尿。
不過,此時的大月笛,已經完全喪失了屈辱的感覺,她甚至已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和四肢。
因為長時間的懸吊,已經讓她全身麻木。
她的意識也是一片模糊,唯一記得的事情只有呼吸,再一次呼吸。
除此之外,身周所有的事物似乎都十分遙遠和陌生。她雖置身其中,卻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啪”地一聲,有人將一團稀糊糊地東西砸在了她臉上。
即便她意識模糊,也被這團東西帶來的惡臭氣息燻得連連作嘔。
她盡管嘔到整個身體抽搐,卻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
下面的鬨笑聲更響了。
那丟出了糞便的蒙面人,彷彿獲勝的英雄一般立在一塊石頭上,在鬨笑聲中向其他人點頭致意。
這引得蒙面人們紛紛開動腦筋,不斷發揮起他們的聰明才智,以想出更加好玩、更加刺激地淩辱大月笛的方法。
有兩個蒙面人想出了更好的點子。
他們來到大月笛的正下方。其中一人坐在了另一人的肩頭上。如此一來,上方之人的頭頂,便正好與大月笛的腰腹平齊。
他舉起右手,沖其他的蒙面人大聲喊道:“兄弟們!想看噴泉嗎?”
口哨聲,尖叫聲,鬨笑聲,此起彼伏。
他伸出一根手指,接著兩根,三根,四根。隨著他的動作,野獸們的吼聲越來越響,幾乎炸裂全場。
等到吼聲終於漸漸平息,他用眼睛瞄準了一下,將手伸向大月笛。
帶著興奮的表情,蒙面的野獸們屏氣凝神,等待著欣賞一場異色表演。
“砰!”地一聲槍響。
將近三千米開外,一叢綠葉之間,一顆子彈疾射而出。
它穿過一片椰子林,飛進鴉鎮界域之內,掠過公路與房屋,掠過廣場裡大睜著雙眼的野獸們的頭頂,最終鑽進了騎在另一人肩上的蒙面人後腦中。
“嘩”地一聲,這名正要開始自己表演的蒙面人,瞬間被轟掉了頭顱。濺射出的血和腦漿,組成了一道紅褐色的噴泉,亮麗之極。
還沒等蒙面人們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接著又是“砰”地一聲槍響,第二顆子彈已經射來,將大月笛的左胸徹底打穿。
大月笛死去,再不會有人給她帶來屈辱。而“夢生”之名,也終歸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