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大月笛在拍賣中不停抬價,恐怕裴航用九億就能將枯草洞拿下,雖然一樣是賠本生意,卻能少賠很多。
“看來裴先生是在責怪我。”大月笛無奈搖頭,微笑說道:“其實,最開始,我對枯草洞這塊地也是志在必得,無論出多少錢,都想將它買下。”
裴航側耳傾聽,顯然被對方的話勾起了興趣。
大月笛娓娓說道:“我本出身貧寒,僥幸取得了一些財富,成為了所謂的有錢人、上等人,但是,心中卻從沒有忘記作為窮人時生活的種種艱辛不易。
所以,我一直想用手中的這點錢,為那些仍在為一口飯、一件衣服苦苦奔波的人做點什麼,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即使我能力有限,也想在買下枯草洞這塊地以後,能夠盡力改善那裡的環境,改善居民們的生活。至少,能讓那裡的人,過的比現在要好一些。”
裴航聽的心中一震,這大月笛的想法,竟與他如出一轍!
卻聽大月笛繼續說道:“裴先生示意齊小姐叫價十五億時,原本我還想繼續往上加。但是,忽然之間,我想通了一件事,於是也就沒有再舉牌了。”
裴航盯著大月笛,眼中滿是不解。
大月笛低頭一笑,笑容裡竟有絲絲嬌羞:“因為,那時候,我忽然看到了裴先生。裴先生的眼神如此堅定、如此清澈,不含一絲銅臭的味道。
我忽然就明白了。原來裴先生,和我正是一樣的人。原來裴先生,也是想透過買下這塊地,來為枯草洞的居民們造福。
既然都是想做一點好事,那麼,換成誰來做不一樣呢?”
裴航聽到這些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只因大月笛所說,句句都合了他的心意。再看她時,就不像看一個陌生人,卻像看一個多年不見的知己一般。
見裴航不說話,大月笛臉上更加羞赧:“實在抱歉,裴先生,竟然在彼此並不熟悉的情況下,向您說了這些話。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大月笛轉過身去,便要走開。
裴航焦急不已,剛才他實在是因為被大月笛說中心聲,震撼之下不知如何應答。此時看大月笛反應,顯然她竟誤以為給他造成了困擾,因此急著離去。
其實裴航恨不能一把將大月笛扯出,再多說幾句交心的話。人之一生,唯真愛與知己難求!
“大月小姐,不,小笛。”裴航喊道。
大月笛停住腳步,等在那裡,卻並不回頭。
“規劃重建枯草洞的事情,不知你是否仍有興趣參與?”裴航問。其實這句話問的是,我還能再和你說話嗎?
大月笛輕聲答道:“只要裴先生不介意,我也願意盡一點微薄之力。”頭埋得更低:“我還會在新原州逗留一段時間,就下榻在此。”
這是大月笛的回答,是的,我等你。
大月笛已經走遠,裴航眼裡卻盡是她的背影。他忽然覺得,這個女子,是如此的獨一無二。
她與鬱金香、禦乃和齊月靈都全然不同,她比她們更懂他!
裴航恨不能立刻走過去,再與她交談一番。可是,想到兩人剛剛告別,假如自己冒昧湊過去,難免給她留下輕佻的印象。
正心猿意馬之際,臺上主持人宣佈,枯草洞土地買賣的合同簽訂儀式開始。
卻見一桌兩椅,左邊坐的張一飛,右邊坐的齊月靈。
一式兩份的合同,張一飛在面前的合同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又蓋了新原州商貿部的大印。齊月靈也在自己面前的合同上簽了字。
接著,兩份合同交換過來,兩人再將之前所為重複一次。
最後,合同簽訂完畢。兩人站起身來,親切握手。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不過,鼓掌的人個個臉上掛著譏笑。大家都想,張一飛忒不要臉,高價賣爛地,齊月靈忒弱智,鉅款收垃圾。
主持人最後宣佈,簽定完畢,合同即時生效!
正在此時,張一飛的手提電話響了,齊月靈的也響了。臺下一眾看客們,懷裡的手提電話全都陸陸續續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