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部長拉起裴航,站著迎接鄭部長入內。
只見謝三娘推開了門,扶著把手站在一邊,讓進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此人看模樣大約五十多歲,頭發白了三分之一,長著國字臉、吊梢眉、鷹鈎鼻,明顯帶著專橫霸道的氣質。
這便是新原州治安部的部長鄭啟業,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高大威猛,同樣穿著西服的年輕男人。這兩個人認識張一飛,所以一進沙龍內,目光便掃向裴航,同時,眼神中現出了鄙夷之色。
看他兩人模樣,應當是治安部的武者,而且還是高手,否則也不會跟在部長鄭啟業的身邊了。裴航忽略掉兩人充滿蔑視的眼神,暫時不想計較這些事情。
張一飛沖著鄭啟業一笑:“鄭部長,你來了!快請坐!”
鄭啟業卻不答話,看起來還面色十分不悅。
跟他來的兩人,其中一個立刻沖謝三娘揮了揮手。謝三娘知趣的退了出去,小心地將門合上。
鄭啟業自顧自地坐在了一張沙發上:“一飛,這事兒我看咱們也不必再爭了,這塊地我是賣定了,那烏林城來的富商已經到了新原州,待會兒也將到這裡。至於回扣的事情,你與她再詳談吧。畢竟你是管商務的大員,回扣總得有你的一份兒。”
鄭啟業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張一飛。
張一飛示意裴航坐下,又向鄭啟業說道:“啟業啊,回扣倒是小事兒,我張一飛也不是那貪圖小便宜的人。”
他語氣緩和地說道:“只是,你給枯草洞的人,定下的補償費標準實在太低了。那枯草洞裡的人雖然貧賤,往日裡我也常稱他們‘渣滓’,但是,他們畢竟也還是人!”
“按你的標準,補償費最多夠他們兩個月的生活,而且,一旦他們不願走,恐怕你死我活的爭鬥又不可避免。”張一飛說的有些痛心疾首。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裴航卻是聽得心中有些起伏。他出身枯草洞,自然知道枯草洞人生活之艱辛,即便他們窮困、卑賤,甚至還有許多人為了生計,不得不做一些違法之事。
但是無論怎麼說,他們也都是人。是與張一飛、鄭啟業一模一樣,有血有肉的人。
正如此想著,人工智慧鳶尾卻透過意識交流的方式,向裴航說了一件事。她說,檢測到這沙龍之內有竊聽裝置!
裴航立刻想到,必然是那謝三娘搞的鬼,她長期給魏雲知掌管的資訊部門做事,這沙龍裡面又經常舉行重要的密會,簡直就是一處完美的資訊源頭。
不過,裴航並不想讓謝三娘知道今天的談話內容。他透過意識交流問鳶尾,有沒有辦法可以幹擾對方的竊聽?
鳶尾傲嬌地答道,那還用說,神器還有辦不到的事情?
同一時間,沙龍隔壁的一個狹小房間內,謝三娘正帶著耳機,將沙龍裡幾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臉上帶著一副得意的笑容,哼,你們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其實,不過是被我玩弄於鼓掌之中罷了。若不是為了報答雲知,新原州這種爛地方,我看都懶得看一眼!
正得意間,忽然那耳機裡“噗嗤,噗嗤”響了兩下,隨後,“嗡!”地響起一連串刺耳的高頻率噪音,只差點把謝三娘性感的耳洞給轟出血來。
謝三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罵了幾聲,又翻來覆去地將耳機和裝置檢查了數遍,仍舊修不好。最後,她將耳機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氣急敗壞地沖出了房間。
沙龍之中,鳶尾回報裴航,說竊聽者恐怕要耳鳴個幾小時了。
知道那眼高於頂的謝三娘受了小小懲戒,裴航也只是心中暗笑。
這一邊,張一飛情真意切地替枯草洞居民說話,那治安部部長鄭啟業卻不耐煩地回道:“一飛,你什麼時候也變的婆婆媽媽了!
人生來就是分三六九等的!枯草洞裡那些家夥,怎麼能算人呢?那就是正宗的渣滓!垃圾!死一個,也是給保護新原州的環境做貢獻!要是全死光了,恐怕新原州要普天同慶呢!”
說完,鄭啟業及其隨行兩人都笑了起來,張一飛卻是滿臉的尷尬之色。
裴航眉頭微皺,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
鄭啟業停了笑,朝裴航看過來,彷彿剛剛發現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樣:“你是?”
“枯草洞,裴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