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那一旁的黃泰然頓時懊惱無比,這魏雲知的手筆竟然如此巨大,和他一比,自己那區區二百萬定額存單簡直屁都不是。
魏雲知已掏出了所有底牌,目光灼灼地看著裴航,只等著裴航點頭同意。
裴航思忖片刻,忽然笑了起來:“魏雲知,你已查過我的底細,那麼,我也將你的情況推測一二。”
魏雲知與裴航對視:“洗耳恭聽!”
裴航緩緩說道:“黃小身死,黃氏財閥沒有了繼承人。想必,如今整個財閥內部,已經為今後誰來執掌財閥而打破了頭。你魏雲知,連‘黃’這個姓都未能取得的私生子,雖然在家族中地位卑微,卻因才能出眾被委以掌管資訊部門的關鍵任務。黃小已死,黃家已亂,你覺得自己一展抱負的時機已經到來!”
魏雲知臉上微露訝異,眼中卻是流光變幻,透漏出許多複雜的神色,顯然被裴航說中了心聲。同時,他心中也暗暗贊嘆,這個裴航雖出身枯草洞,卻能戰勝鬼武堂的中堅力量,更將那西王母戒指的持有者惠博雅斬殺,實力固然是強悍,但是,沒想到連心智也有如此強大和縝密!
卻聽裴航繼續說道:“魏雲知,你應當感謝我,是我為你帶來了翻身的機會。”又頓了頓:“你要成為黃氏財閥的領頭人,需要我如何幫你呢?”
魏雲知心頭一喜,這意思,裴航已經答應了自己的提議。忙說道:“新原州真快活街有一家通吃賭坊,裴先生百忙之中若有閑暇,可前往一遊。若有需要了解的資訊,便可問那賭坊中的老闆謝三娘,同時,我需要裴先生代勞的重要事情,謝三娘也會轉告裴先生。”
“這麼說,現在已經沒我什麼事兒了?”裴航問道。
“這枚信符請裴先生收好!”魏雲知將那可以取錢的小小鑰匙交到裴航手中。
裴航面無表情的接過。心中卻想,兩千萬啊,不要白不要!雖然不知道魏雲知今後究竟會要求自己幫他做些什麼,但是,做與不做,那還是自己說了算!假如是傷天害理有違正義之事,自己不做也便是了。
況且,此番已得到了西王母戒指這一重要資訊,可算是在踏上仙宮之路上邁出了第一步,將來如有需要,還可以再叫魏雲知幫自己查出任何想要的資訊。
而那另外八枚戒指的下落,魏雲知故意不說,要麼就是他其實還沒有查出,要麼就是他故意不說,以此作為將來請裴航替他辦事的籌碼。
並且,幫助魏雲知執掌黃氏財閥後,不僅黃小之事可以就此了結,魏雲知還承諾不再做那魘蟲粉的生意。
如此看來,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談判,自己的收獲還是頗豐。
裴航收了信符,卻假裝還不想走的樣子,望了望那跪在地上的黃泰然。
這黃泰然心中又是一悚,難道還要殺我不成?於是趕緊將那二百萬的定額存單捧到裴航手上:“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裴大俠拿去喝茶,萬望笑納、笑納!”
裴航心中暗笑不止,接過了那四張存單,出門而去。
裴航一走,黃泰然登時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展示出他作為黃家核心和長輩的身份。他聲色俱厲地說道:“魏雲知,你吃裡扒外,還想當財閥的主人,簡直是白日做夢!我這就回去報告董事會,你就等著被打進十八層地獄吧!”
往日裡,他們黃家人,對這個私生子魏雲知從來都是頤指氣使鄙夷非常,沒有好處的事情,都推給魏雲知幹,有好處的事情,哪怕那件事原本就是魏雲知負責,也要生生搶過來。
而這魏雲知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因此始終都是低聲下氣埋頭幹活,從來不敢頂撞他黃泰然和董事會另外六名成員。
所以,時至今日,哪怕魏雲知已成功說服裴航,並且展露了自己的才智謀略,以及胸中那份勃勃野心,這黃泰然依舊不知好歹,還把魏雲知當成那任人欺侮的私生子來看待。
面對黃泰然的威脅,魏雲知不怒反喜,竟親切的湊上來,幫黃泰然拍掉膝蓋上的灰塵:“七叔,咱們都是自己人,您先不要生氣,我給您倒杯茶喝,壓壓驚。”
黃泰然坐上沙發,擺出一副老爺模樣。
魏雲知拿了茶壺,摸了一下:“涼了,我去換熱的。”取過茶壺到了飯店那早已空蕩蕩不見人影的大廳裡,魏雲知徑自尋了水壺,又將茶水換過,走回到包間之中。
“七叔,其實我剛才說的那些,不過是為了把那煞星一般的裴航騙走!我小魏,您還不瞭解嗎,以我這身份,只求安分守己拿點薪水罷了,爭財閥領頭人位子這渾水,我可不敢趟。”他提著茶壺,朝那神色倨傲的黃泰然說道。
黃泰然這才略微滿意:“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還是你救了七叔我咯?”
“哪裡哪裡,為七叔效犬馬之勞,是我份內之事。”魏雲知取了一隻幹淨杯子,給黃泰然倒了茶。黃泰然接過,一飲而盡,剛才先後面對惠博雅和裴航,他著實嚇的不輕,只覺自己簡直已從鬼門關走了兩個來回!
誰知魏雲知忽然變了話鋒:“其實,今日之事,都是七叔一人所為。七叔故意指揮藤原家忍者與惠博雅死鬥,為裴航殺死惠博雅創造了機會。七叔又與裴航達成了協議,要求裴航幫您奪取黃氏財閥領頭人之位。黃家董事會依仗的藤原家力量不斷削弱,七叔您卻暗中找到了裴航這種強大的武力支援!七叔,您可真是才略過人、膽識過人啊!”
此話一出,這黃泰然登時變了臉色,氣的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血口噴人!”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原來你是想汙衊我!”扯著魏雲知就要走:“咱們這就回去,到董事會上當面對質,看看他們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這個野種!”
魏雲知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我與裴航的談話已盡數落入七叔耳中,您覺得自己還回得去嗎?”
“噗”地一聲,黃泰然口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魏雲知早有防範,提前閃過一邊,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黃泰然滾在地上,一邊吐血一邊抽搐,直到臨死的時候,還在後悔自己不該喝下魏雲知給他倒的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