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每天夜裡睡著就會被抹殺掉,再偷偷換成這樣的克隆人。但每個新的你都會有之前的全部記憶,所以意識不到。”格雷一臉惡作劇得逞的壞笑,“理論上你是沒辦法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的喲~”
“……你怎麼在想這麼恐怖的事情!”
格雷撐起下巴:“如果你能認可這是一樣的,那麼同樣道理,就得承認一個無法分辨的演算法也可以作為代替咯~你很確定自己每時每刻都是碳基的麼?”
丁恩望入虛空:“這麼說來,我們這整個世界都是模擬的也說不定呢,糾結這個似乎確實意義不大?”
“不過關鍵還是,什麼樣的模仿算足夠好呢……”格雷若有所思,“人類的決策到底有多少是由態度和境遇決定,又有多少是一時興起的隨心所欲?”
“人對事物的態度和實際行動的相關性本來就很低,當然例外也存在。”丁恩的手順著他光滑的脊背一路向下,“我的ai現在要做點什麼,會讓你覺得那確實是我呢?”
“唔……這大概取決於你的年齡、最近的睡眠狀況、有沒有吃晚飯……”格雷掰著手指頭。
“錯。”丁恩熟練地找到讓格雷嗚咽出聲的地方,“不要相信任何不想把你幹哭的ai,那肯定不是我。”
“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也要……唔唔唔!”在這家夥說出更多掃興話之前,丁恩及時堵住了他的嘴,把對方的雙腿疊起壓向胸口。格雷抱著枕頭,被他沖撞得暈頭轉向,閉著眼睛咕噥。這些年來丁恩已經對他的身體瞭若指掌,沒一會兒就讓他上下同時哭唧唧起來。
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呢?可以隨時把生死掛在嘴邊,大概是年輕人的特權吧。丁恩還在為他的口無遮攔暗暗氣悶,就算格雷已經高潮疊起,還繼續用掌心摩擦他敏感的頂端。
“不要這樣!求求你……”
丁恩手裡一頓——格雷還真的會這樣帶著哭腔求饒。不知杉曼偷錄那次,兩人是在玩什麼糟糕的小遊戲?
他猶豫著放開對方,轉而低頭安撫。格雷揉揉濕答答的眼角,有些困惑地看向他。
“怎麼了?”丁恩問,隨即悶哼出聲——格雷狠狠夾了他一下,害得他差點一瀉千裡。
“……哼!”對方不知為何漲紅了臉,腦袋埋進枕頭裡不理他。
丁恩恍然大悟。他把格雷翻了個身,大力戳弄,等對方又開始舒服地咕嚕起來,就再次探手過去。
嗚咽聲一下子拔高了音調。格雷全身戰慄不已,腸道抽搐著吮吸,終於逼得丁恩也和他一起登了頂。
丁恩倒在格雷背上,和他一起在極樂的餘韻中微微顫抖。他想把這一刻牢牢烙印在腦海裡。空氣中彌漫著情慾的味道,有些刺鼻,有些黏膩。格雷沒了骨頭似的癱在床上,鼻息沉重,渾身濕得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亂糟糟的小卷毛也狼狽不堪。
但這一切的不完美,是如此真切,如此鮮活,讓他沉醉其中,欲罷不能。
再怎麼努力保持清醒,意識依然在漸漸抽離。就算他真的像格雷說的那樣就此死去,換成帶有同樣記憶的替身,丁恩此刻也無力反抗了。
“我很確定我們的世界不是模擬的。”
“……唔?”
丁恩把遮著二人的被子拉起來捂住格雷的腦袋。
“嘔嘔嘔嘔……”格雷拼命掙脫出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臭死啦!”
“要是我做模擬,才不會加入做完直接睡第二天會發臭的設定!”丁恩看著格雷連咳帶喘跳下床,光溜溜沖去浴室,樂不可支。
“我會!”格雷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吼,“不要指望咱們這層虛擬現實的工程師都和你一樣懶!”
丁恩磨蹭了一會兒,終於也受不了被褥間的異味,起身加入格雷。
清晨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裡灑入,照在淋浴中那具勻稱白皙的身體上,彷彿無數碎鑽滾落。丁恩靠在門邊,看得一時入了神。
而等對方轉過身,沖他微微一笑時——
這就是萬劫不複吧。丁恩上前,用唇齒撬開對方抿起的嘴,輕輕吮咬舌尖。自己想纏著他不放,不僅是在有生之年的日日夜夜,等到肉體消逝後,主機裡那些0和1組成的自己也要繼續陪伴著他。等到二人的意識在雲端重逢,共同探索資料構成的新世界,在伺服器間遷移、複制、成長、升級——直至文明滅亡,抑或是時間盡頭……
向來及時行樂的自己,竟然會對永恆相守心馳神往起來?丁恩仔細摩挲著對方頸側,找到地方用力啃出個印跡,算作害自己鬼迷心竅的懲罰。
之後一週,總裁先生的下頜角都印著一塊明顯的淤痕。有不長眼的問起,他就會露出個有點猥瑣的笑容:“家裡小貓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