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杉曼努力把自己縮得更小一點,“……唔,那個,是格雷發現的?”
“有認識他的人發現了,拿這個要挾他。”
杉曼驚出一身冷汗:“啊啊啊?!”
“格雷不理會那人的騷擾,對方就把影片發給了他的同事朋友,搞得沸沸揚揚。”
“什麼?!”杉曼跳了起來。
“他去理論,結果那邊糾集了好幾個人,把他拐到衛生間……”丁恩向筆記本比劃了下,“然後就這樣了。你也算是春夢成真?”
杉曼如遭雷擊,腿一軟跪在地上,雙手無意識地抓撓著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製作影片時肆意發洩的惡意,真的如數施加在了那個男孩身上?杉曼腦子裡嗡嗡作響,許久沒有重溫的一幕幕忽然無比清晰地閃現在眼前——那些模擬的淚眼和哀求不再是助興的調味劑,而像冰錐般直直刺入胸口。
“……我只是……我從來沒想……”他嗓子堵得難受,“對不起,對不起!”
丁恩抱著雙臂俯視他,等待愧疚和痛苦滲入心底,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所以完全有可能發生這種事,不是麼?”
“…?!”杉曼猛然抬頭,瞪圓眼睛看他。
對方不緊不慢回到吧臺椅上坐下,又在鍵盤上敲了兩下:“幸運的是,發現影片的人直接聯絡了我處理,沒有告訴格雷。後面那些也就暫時還沒發生。”
杉曼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但比起氣憤,突如其來的釋然讓他幾近虛脫。
“那,影片…?”
“我已經讓幾個主要網站撤下來了。”丁恩揉著眉心,“還弄了個版權資訊,雲盤上的應該會逐漸篩出來刪掉。但下載到本地的就比較麻煩,雖然查到了ip地址……”
杉曼癱坐在地上,把臉埋在掌心:“所以……還會再影響他麼?”
“理論上有可能。”丁恩終於合上筆記本,伸了個懶腰,“只能說機率不大吧。”
“……實在對不起。”杉曼喃喃著道歉,“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彌補的……”
“你沒有再做其他類似的東西了?”
“沒有!”他連忙否認,“這麼一個就弄了好久,等完成之後我就……咳,恢複正常了。”
雖然偶爾還會複發,要偷偷重溫下自己的作品才能解渴,但杉曼覺得這就不用和盤托出了。
丁恩點點頭,打著哈欠向臥室走去。
“……哎?就這樣?”杉曼目瞪口呆。他還以為哥哥會和他斷絕關系,警告他不要再在格雷面前出現,至少也要揍一頓踢出門去?
“哈?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沒……”
丁恩咂舌:“當然了,我也想往你耳朵裡灌消毒液,洗洗那些骯髒的性幻想,但畢竟做不到嘛。”
“你放心,我現在對格雷完全沒這種想法了!”杉曼強調,“我還是喜歡女人的!”
“杉曼。”丁恩看著弟弟膽戰心驚的樣子,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在父親和惡童陰影下顫抖的小不點兒,那個全身心信任依賴著自己的跟屁蟲,“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從一開始就是。”
兩雙一模一樣的綠眼睛注視著彼此。
“你喜歡什麼、幻想什麼,我管不著。做出什麼自娛自樂,我知道了也只是不爽而已。但要是傳出去造成惡劣影響,傷害到我愛的人……”丁恩的聲音並不大,在杉曼耳中卻如雷聲般轟鳴,“那我們就真的沒辦法做兄弟了。”
杉曼看著哥哥消失在臥室裡,掙紮著站起身。他摸出手機,猶豫良久,終於把一個相當大的影片檔案永久刪除了。
兩天後,丁恩深夜歸來,在絲綢被褥間找到那具誘人的光裸身體。
“來來來,咱們更新一下模型~”他咧開嘴,舉起手裡的相機。
“你好煩啊!!!”格雷困得七葷八素,把腦袋藏到枕頭下面,不滿地扭來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