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先生?”對方有點驚訝,“請稍等。”
對面傳來些推杯換盞的聲音,不過很快安靜下來。
“我在一個酒會上。”詹米重新接起電話,“有什麼事嗎?”
大少爺已經在分擔公司的洽談事務了啊。尹凡暗自嘆息:“格雷和你在一起?”
“不,他今天……有事。”詹米對格雷現在的魔法課向來頗有些微詞。他曾經申請一起去,卻被無情拒絕了。
——“我是去練固有能力的,不是學符咒。你去也沒用啊。”格雷收拾了個小包放自己的換洗衣物。他一般會在倪爾那裡過夜,第二天下午再回城裡。
“我是去看著你們不要‘失控’!”詹米追在他後面,“走火入魔的話至少帶我一個嘛~”
對方一個迴旋踢踹在他肚子上。兩人整天打打鬧鬧,讓格雷的武力值幾年裡上升了不少。詹米誇張地哀嚎,順勢抓住格雷的腿把他摔倒在地——
回憶二人之後的“戰鬥”讓詹米剛才喝的酒有點上頭,他清了清喉嚨:“咳,您找他?”
“……你知道他是去做什麼嗎?”
“啊……”
在外界看來,倪爾教授兩年前滑雪遭遇風暴,意外失蹤,現在生還機率渺茫。實際上他躲到了距離x市一小時車程的密林小屋裡,過起了隱居生活。格雷去上魔法課時也會順路幫他帶些補給。
詹米迅速轉著腦筋,琢磨著既然二人同是精靈族人——“應該是去看望老家的親戚吧,我沒仔細問。”
“他哥哥?”尹凡想起格雷回鄉的遭遇。當時他似乎提到過想尋找自己同樣逃離的兄弟。
“不是……”詹米在謊言和真實的交界處探索,“那人已經退休了,出行不太方便。格雷偶爾過去幫忙帶些東西。”
尹凡鬆了口氣,看來應該不是那邊的問題。
“您還有事麼?我得回去了。”
既然如此,嫌疑最大的果然還是這裡的二人。尹凡暫且道了別——要詳細審問還是面對面的好。
事實上,如果他知道格雷到底是去“親戚”那裡幹些什麼,大概就沒這麼淡定了。
與此同時,格雷的車停在了密林邊。他在灌木叢裡摸索了一陣,拉出個平板車,搬下從快遞站取來的包裹堆在上面。
格雷確認四下無人,才推著滿車貨物撞向一叢格外茂密的野杜鵑。就在要被枝葉戳穿的瞬間,他連人帶車消失在了樹叢裡。
公路和車輛的氣味瞬間被草木的芬芳取代。格雷推著平板車走上石子路,繞過泳池邊的野餐亭。他正要把車推上臺階邊的斜坡,遮陽傘下的吊床忽然一動。
“要幫忙麼?”他的前導師趿拉著拖鞋,腰間只圍了條浴巾走過來,雙臂圈著他扶住推車把手。
“辛苦了。”進了門,倪爾一收胳臂把人擁進懷裡,嘴唇在耳邊磨蹭,“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呀~”
格雷從脖根粉到發際。他努力忽視半裸著黏在背上的家夥,脫鞋搬貨,把食物塞進冰箱,始終維持呼吸心跳平穩。
“嘖嘖,我倒是希望你不要進步得這麼快。”倪爾終於放開他,動手拆自己的快遞,“之前你一碰就激動得不行,多可愛啊~”
“……所以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格雷已經問了很多次,幾乎不抱希望了。他拖出鍋碗瓢盆做飯——倪爾在這方面意外地不講究,一個人時恨不得天天靠冷凍食品度日,就靠格雷來時改善夥食了。
“看起來你很期待嘛!”倪爾手裡卡噠卡噠鼓搗幾下,忽然響起規律的嗡嗡聲,“也行。正好我訂的這玩意兒到貨了。”
格雷扭頭一看,發現對方拿著一根足有小臂粗長的手柄,頭上一個拳頭大的半球形正在歡樂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