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我吧！”丁恩對著他的耳朵笑，“你看的書裡提到過，除了手之外也可以用別的地方……麼？”
格雷思考了半晌，忽然推推他，試圖退後一步。兩人僵持片刻，丁恩還是鬆了手——不過他已經知道，下次還可以再這麼拖延一會兒。
丁恩目送格雷轉身去衛生間洗手，拉平衣服，抹去嘴上的濕潤——抹去他留下的所有痕跡。他忽然喉嚨有點緊張。
“咳，去吃飯麼？”丁恩看了眼表。真是花了不少時間。
“你還在忙吧？我也要回學校了。”格雷沖他擺擺手，拎起書包消失在門後。辦公室裡似乎一下子少了點什麼，讓丁恩有些呼吸不暢。
他坐回寫字臺後，用了些意志力才強迫自己回到數字與關系圖中。但那種揮之不去的空虛感讓他再也無法忽視——
他還想要更多。
“老實說，我真沒想到會是您。”丁恩看著對面不停抹著汗的男人，“我一直以為，以您的遠見卓識，不會做出這種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
“丁恩先生，我不清楚您在說什麼。”對方面團一樣的臉上，躲在黑框鏡片後的小眼睛目光閃爍，“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雖然是閉門會議、匿名錶決，但透過結果裡的股份數額還是可以推算出來的。”丁恩聳聳肩，“您用不著心虛。您是ptn的董事，雖然和之前保證的不一樣，但也有權做出獨立的商業決策啊。”
“對……對！我，我有權做出，我認為，對公司更有利的決定！”男人又擦了擦額頭，翻著眼睛似乎在背誦什麼，“貴公司的虛，虛擬實景技術雖然很受歡迎，但，但它對社交網路的，的……增益？……可能並不像您保證的，那麼……顯著？”
“我之前向您解釋過了，這個技術的最終目的並不在於人與人之間的社交。”丁恩暗自嘆息，但還是要耐心解釋，“ptn的最終目的也並不是單純的社交——相信我，ptn是我的造物，我當初創造它真的不是為了拉皮條。”
“……是為了資料化，我記得。”男人皺眉，“人的價值，資料化。”
“這次的技術也一樣。天堂一樣的熱帶小島不會再因為海嘯而消失，它們將在模擬中永存。”丁恩傾身向前——“您的小島。”
“……”對方微微張著嘴，眼睛裡有些濕潤。丁恩知道提起對方被海水淹沒的生日禮物有些不厚道，但看起來相當行之有效。
“ptn止步不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相信您比我更清楚。”丁恩乘勝追擊，“商場是個不進則退的地方，是時候讓ptn回歸初衷了，不是麼？”
男人唉聲嘆氣，糾結了好一陣，腋下都濕了一坨。丁恩耐心地等待著。
“丁恩先生，請相信我，我並不是您需要說服的人。”對方看起來頗為難過，“就像我當時答應您的，我很喜歡您的産品，也非常希望您可以成功。”
“您的意思是……”丁恩忍著對方身上愈發濃鬱的氣味湊近他耳語，“真正做出決策的，另有人在？”
對方點點頭：“絕大多數時間我都是可以自己做決定的，但某些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您懂的。”
“您也不方便透露對方究竟是誰？”
“以丁恩先生的能力，應該可以查出來吧。”對方搖晃著起身，“我已經說得太多了。再會。”
以為在演諜戰戲麼？丁恩無語，但還是賠著笑告辭。
從對方公開的資金和資訊流調查並不那麼容易。丁恩連挖了三天，終於順著一股隱藏得不夠完美的細流覓得了一個他沒有想到的源頭。
他忽然間覺得很好笑。性是世間一切的驅動力和目的所在，真是所言不虛。
“您好，我是丁恩。”丁恩打了電話過去，“我認為我們需要談談——”
“詹克勞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