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週四,格雷又不去了,下課就乖乖回家,週五也老老實實的。詹米徹底被搞糊塗了。
叫他週末出來玩,格雷也興致缺缺,說他要補程式設計的作業——他前兩天辛辛苦苦寫了幾百行程式碼,一執行就被機器的防毒軟體當作病毒幹掉了,只能從頭再來。
詹米週一才重拾盯梢任務。格雷似乎沒什麼異狀,依舊是那個有點沉悶的好學生。當詹米的朋友們高談闊論時默默縮在一邊,吃完就告辭說要去上課。
詹米又和朋友們聊了一陣才忽然想起——格雷週一下午前兩節也沒課。
他很沒素質地丟下殘羹冷炙跳起來就奔了出去。
格雷自然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詹米急得團團轉,幹脆撥電話過去。
對方很快掐斷了,再打過去幹脆一直響鈴,直到接入語音信箱。發資訊問他在哪裡也不回。
詹米跑去圖書館轉了一圈,又沖進格雷下午上課的教室,哪裡都沒有那隻惱人的小精靈。
他漫無目的在校園裡遊蕩。格雷不知道在哪裡,做什麼。但無論他做什麼,在哪裡,詹米都覺得自己會不爽,因為他竟然不和自己在一起。
格雷說的沒錯,他們只是童年的玩伴,現在的損友,彼此之間本來沒有什麼性吸引力。也許真的只是他的龍族血脈搞錯了物件,才讓他對格雷的屁股突然念念不忘起來。
但他就是沒辦法像格雷說的那樣找別人試試,就像他沒辦法把他每個細胞裡的魔法烙印消除一樣。那條誤入歧途的龍並不是寄居在他體內的什麼異物,那就是詹米本人。即使現在他不會再發瘋強抓格雷洩欲,也無法抑制對那家夥的渴望。
詹米夢遊般晃到停車場邊,忽然發現格雷“朋友”的黑色跑車就停在他面前。
格雷從車上下來,手裡捏著團濕紙巾,臉頰粉撲撲的。跑車輪子磨在地上吱吱響,搖擺著漂移出去。
那橫沖直撞的架勢,絕對不可能是自動駕駛。
“你的朋友?”
“……”格雷急匆匆把濕巾扔到垃圾桶裡,低著頭用手背抹嘴。
“格雷?”
對方轉身向教學樓走去,用毛茸茸的後腦勺對著他,頭發翹起一撮,好像被人故意拉扯過一樣。
詹米沒再追問,只是默默跟在他後面。他腦子裡轉悠著太多可能性,一個比一個讓他無法接受。
詹米也習慣了他作為跟蹤狂的新日常,天天黏在格雷左右。但格雷的古怪行為沒有繼續,整整一週都毫無動靜。
正當詹米跟著那輛跑車再次走上熟悉的路,終於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時,載著格雷的車忽然偏離了回家的方向,三拐兩繞,上了環城的快速路。詹米詫異地看著旁邊指向機場的牌子——尹凡這是回來了?格雷要去機場接他?
但跑車最終還是提前拐進輔路,泊在了一家賓館樓下。格雷下了車,有些困惑地四下張望。詹米連忙把車停在幾十米開外,窗戶開了條縫,縮著身子躲起來。
“你在城裡怎麼還要住賓館?”龍出類拔萃的聽力捕捉到格雷的疑問。
“夜裡就得飛回去。”一個陌生的聲音。詹米凝神望去,辨認出一個看著比尹凡還大了幾歲的褐發男子。
“你還真是精力旺盛……”
“廢話,我這邊憋了一星期了!”男人抱怨,“不過還是先吃飯吧,餓了麼?”
兩人進了樓,聽不到聲音了。
詹米無法理解格雷在幹什麼。他眼看著兩人在底層餐廳吃了頓便飯,結伴上樓,大概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再次出現。
“搞不懂你幹嘛老要跑來跑去的。”男人一臉滿足,拍拍他的屁股,“就為了和尹凡影片時不穿幫?”
“……你管我!”
“好好好,不管不管。”男人親暱地捏了下他的臉蛋,“什麼時候想通了,下課直接去我公寓待著。”
格雷沖對方做了個鬼臉,鑽進車裡絕塵而去。他後面一百米處,一輛不起眼的小藍車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格雷回到尹凡的住所,取信開門,低著頭把廣告和賬單區分開。
一隻大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能給我解釋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