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只要想起來,莊寧恩頭皮便發麻發燙,胸腔裡的空氣更像是被掏空了那般,窒息又疼痛遍佈而來。
“難道你該來嗎!江家的事,在你沒有成為江家媳婦之前,這是你該管的事嗎?就算你插手管,你以為自己能管得了?連江博才一個市長都沒法出面擺平的事,你認為你莊寧恩就有那個能耐替他們擺平!你就算是想討好你的未來公公,也不至於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吧。”
在煤礦爆炸事故地點的混亂,盛航和莊寧恩經歷過,所以,他們都很清楚現場的恐怖,若真是把命搭進去,這一點兒也不出奇。
事故家屬的親人失去了,要別人來償命洩恨的心理都是那麼的強烈,她以為她一個女人就能製造奇跡,將他們通通說服嗎?不可能的,她異想天開了。
只是,莊寧恩卻不服氣聽到盛航這樣淩厲的責備和諷刺。
“我討不討好,那也是我的事,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來管……你為什麼不聽?你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去,你真的夠了,盛航,就算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也不會感激你,我不會的。你如果有那麼多時間,管好你自己吧。”
管好他自己的病情!
當初車禍之後的盛航昏迷不醒,喪失意志,他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莊寧恩只能四處想辦法救他。
如今,她還能找誰救盛航?
她找不到了,也不敢再找了,如果用另外一個人的生命換來盛航的活著,盛航不會願意,莊寧恩更是再也做不到那樣自私自利,殘忍無情了。
聽著莊寧恩這一番話,他勢必是生氣的,眼底已經凝聚了陰沉和森冷,逼視著莊寧恩。
本來還算好的氣氛,在因為莊寧恩的一頓憤慨之後,氛圍變得詭異,也變得凝重,然而,盛航還是好脾氣的長臂一撈,將她撈入了懷中,她掙紮,莫名的對盛航抗拒,其實這樣的抗拒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是源自於心底的不安,她不安到了極點,她害怕失去盛航,哪怕這一刻她已經是失去了盛航,可是,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五年,十年的生命……
聽起來好可怕好可怕。
就因為這種害怕,莊寧恩是那麼的煩亂,甚至於遷怒。
盛航隱約能覺察到什麼,或者就算沒有覺察到莊寧恩的一樣,她的一切無理取鬧,盛航都能包容。
如今的他,沒有時間跟莊寧恩較真,也不想較真,只希望能和她和平的相處,安安靜靜的度過剩下的日子。
其實早在莊寧恩之前,在盛航發現腰間出現劇烈的疼痛時便去了醫院檢查,他自己的情況,比莊寧恩更早知道,腎髒衰竭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快,他要是想再活個幾年,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腎,但再度換腎的成功率很低,有可能當場死在手術臺上。
可就算是手術成功率很早,盛航也不會願意再一次接受別人的腎髒移植,不要再經歷像陸成一樣的事情,一直以來陸成的事聚在他的心底,令他痛不欲生,虧欠別人一條生命的生活,他已活得夠累了,盛航不願意再一不小心的背負另外一條人命,換來自己的茍且偷生。
“江家類似的事情,我只允許你做這一次,從今以後,別再傻了,這一次,我替你擺平,無論是賠償還是現場的情況,我會派人去說服,接下來,不要再管這件事了,寧恩,你不適合做這一行,回去醫院工作吧,我替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