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得魂不捨守,連什麼時候被盛航拖上了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盛航不需要問她工作的地點,就直達了她醫院門口也不甚清楚……
莊寧恩被汽笛聲震醒,才愕然發現醫院的大門口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輛停擺,她到達目的地了。
沒有道別的話語,更不會有道謝的話語,準備下車時,莊寧恩的手腕再度被攫在了盛航的掌心,他的目光轉為犀利,“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最好給我考慮清楚了,我等你電話。”
“盛航……”莊寧恩此時心情特別混亂不堪,沒想到邵震年那個混蛋竟然給她捅了這麼大件事。
“一天之後,你沒有來電,我直接去找邵震年。”盛航還是在給她坦白從寬的機會,宛如始終有個預感,這件事情一定會牽扯很大,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輸給陸成之死的震驚。
莊寧恩無言以對,目送著盛航的車離開,就連她看著盛航的車尾,也情不自禁的會想到盛航適才眼底流露出來的蒼涼之感……
分明這不是他應該有的神色,為什麼今天她像是眼睛出錯似的,總覺得盛航其實真的和普通男人沒什麼兩樣,再剛強堅韌的人,也有他扛不了的事,就像是陸成的死,他扛不了,卻在心裡硬扛著,誰也無法去估量他內心深處承擔的罪責感有多強烈……
他無疑是辛苦的,難受的。
莊寧恩在江民宇的安排下,來到一傢俬人醫院報道,“您好,請問這是杜弘主任的辦公室嗎?”
正在辦公室裡埋頭審閱報告的杜弘主任抬了頭,“你是……”
“我是莊寧恩,是江民宇先生介紹過來的。”
“哦,莊醫生,快請坐,我等你很久了……”杜弘主任算是江民宇的長輩,這家醫院雖是私立醫院,可名氣一點兒也不比公立醫院小,甚至大有有過之不及,很多有錢人,名門望族,明星名人基本視這家醫院為首選。
因此,江民宇勢必是動用了一點關系,尤其可能還是他父親的關系,讓莊寧恩來這兒工作。
“之前啊,聽民宇說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強,今天見到莊醫生本人也覺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間以後就是你的辦公室,有什麼不懂的,不明白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們這兒的醫生都很好相處,你不必感到拘謹,和同事們多聊聊,多瞭解醫院的情況。”
“他們呀,對於你這個國外回來的精英醫生,也是好奇心,求知心十足,希望你能不吝嗇的傳授他們一點經驗。”
杜弘主任是個為人謙遜,和藹可親的人,行醫這一行,他一待就是幾十年,對工作是極富熱忱和喜愛的。
“我其實……”莊寧恩咬了咬唇,心裡很慚愧,她根本就沒有像杜弘主任所說的那樣優秀,她知道,江民宇一定是替她說了很多好話,也避開了沒談她在華盛頓醫院所發生的醫療事故,才會讓主任對她是異常的贊賞。
“年輕人,千萬別謙虛,我們能請到像你這樣優秀負責的醫生,是我們醫院的榮幸。”
聽著杜弘主任的贊美,莊寧恩更加無地自容了。
當她一個人坐在自己辦公室時,這心裡頭的不踏實如影隨形的糾纏不清,總會想起盛航那雙眼睛裡傾瀉出來的不該有的情愫,又總是會回想起他給的警告。
關于樂樂的事,她以為可以永遠的瞞著,可想不到終究有一天是要敗露的。
可就算敗露,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莊寧恩在心神不寧之後,像是有了決定,匆匆忙忙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