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有什麼事等婚禮結束之後再說好不好……你別這樣……”她怕了,掙紮著,又哀求著,可盛航卻無動於衷,不為所動。
這個時候的憤慨和心痛,還有淩亂,盛航連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會幹出什麼可怕的事出來。
即使他不想承認陸成去世的訊息,不想去相信陸成的死是為了他,更不想去信莊寧恩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竟然為了他,去求陸成捐腎髒。
……
這所有的所有,讓盛航無地自容,更讓盛航不屑自己這一條命,踩著別人的性命才能活下來的他,盛航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惡心,窩囊。
莊寧恩被不由分說塞入了盛航的車內,他不語,臉色難看到讓人懼怕萬分,彷彿只要稍許觸動他,盛航就會發瘋似的撲向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第一眼見面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神態,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這樣,盛航表面上的冷靜,更像是暴風雨襲來的前兆。
“發生了什麼事?”莊寧恩不習慣這樣的安靜,尤其盛航明明是生氣的,卻一股腦兒的踩著油門,飛快的速度令人頭暈目眩,盛航額頭上跳動的青筋無不在彰顯他的怒不可褐:
“發生了什麼事!你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倒要問問你,陸成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盛航嘴裡噴出的話語,怒氣四散,他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加火大,惱怒,憎恨的時候,恨自己竟然用另外一個人的性命在延續著自己的生命,何等的可恥可恨。
提及陸成,莊寧恩毫無預警的身體僵硬,心髒的跳躍正以瘋狂的速度沖破胸膛,破胸而出。
陸成的事,盛航知道了嗎?
如果還是蒙在鼓裡的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憤慨到了極點。
“說話!莊寧恩,你給我說話!”他忽然間,停了車。
緊急的剎車讓莊寧恩的身子直勾勾的往前傾,沒有預期撞擊的疼痛,卻傳來肩膀被鉗制的劇痛,是盛航的力道那麼用力,狂肆無比的力量弄得她生疼。
她則是被嚇傻了,完全無言以對。
她沒辦法說出口,自己是多麼的自私,送走了陸成……
莊寧恩心底的酸澀四起,眼睛更是痠痛得無法睜開,卻諷刺得流不出一滴淚,在陸成的問題上,她是沒有任何資格哭泣的,哭了反而是虛偽,是假惺惺。
“為什麼不說話,莊寧恩!為什麼要求他救我?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在盛航腦海中集結,無數個難受在心底凝聚,他明知道這個事不能怪莊寧恩,不可以怪她,甚至……他還應該感謝莊寧恩讓他活了下來。
只是,盛航不願意這樣生命的延續。
“你以為我盛航是沒臉沒皮,只要活下來,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的人嗎?是,我是討厭陸成,恨他,嫉妒他,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他死。”
莊寧恩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那樣,當時我也是走投無路,我沒辦法……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我只能求陸成幫忙,可我也從來沒想過陸成會發生那樣的事……不是你,是我,害死陸成的人是我,絕對不是你……”
莊寧恩痛苦的聲音,愈發給了盛航莫大的沉痛,緊緊的將莊寧恩摟入胸膛,那般力道幾乎是要把她揉入自己骨血裡,“莊寧恩,你真的,真的不應該那麼做,不應該的……”
要知道,他寧願自己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接受陸成施捨的性命,茍延饞喘的活著。
許久,莊寧恩的頭頂有淚水灌入,那是她從未觸及過的盛航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