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肚子疼,我要洗手間了……”
希尚捂著肚子,也不知是真疼,還是假疼,匆匆忙忙竄入洗手間。
霎時,留下莊寧恩和盛航獨處的空間,這是今天以來,他們唯一一次單獨在一起的機會,盛航沒想過這個機會是珍貴的,也是希尚故意留給他們的,反正他和莊寧恩已經玩完了,說什麼都是徒勞。
莊寧恩深呼吸,努力平複心下泛濫的情緒,縱然盛航臉色不好,但她也許就是最後一次見他這張臭臉了。
她趨近,終於是主動的靠向盛航,眼神裡彙集了滿滿的擔心和期許,卻不能讓盛航發現,“你一定很恨我吧。”
恨她,是應該的。
而盛航的回答卻是那麼的漠然,冷淡,“你覺得你配我恨你嗎?”
恨和想,在盛航看來,沒什麼區別,橫豎是忘不了這個人,銘記在心。
可從今以後,無論是憎恨,還是想念,他該清醒了。
莊寧恩不生氣,也不心疼,或許是疼到失去了知覺,沒什麼反應了,斂了斂唇,道,“盛航……能不能答應一件事情……就算不是為了任何人,就當是為了陸成,也要愛惜自己,多疼惜自己,不要喝酒,也別抽煙了,你要健健康康的……”
他難道不知道喝酒抽煙對他身體的健康是致命傷害嗎?
還是,即便是致命傷害,他也無所謂。
莊寧恩忍不住眼底染淚,情緒難以自控,這個時候就好像當初的生離死別那樣,這一別,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三年,十三年,還是三十年他們才能再見上彼此一次。
回了華盛頓,若是可能的話,她會竭盡所能的不回到這裡,因為沒那個臉回來,愧對陸成。
而盛航自是不可能去華盛頓,就算去了,也未必能遇見……
盛航不明白莊寧恩這話語裡的真正用意是什麼,乍一聽,極其的可笑,極其的荒唐。
“什麼意思?我做什麼事情需要為了陸成?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對我提這個要求!從你幾年前離開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配有資格跟提任何要求!”
盛航生氣,格外生氣。
莊寧恩不說這些還好,一說冠冕堂皇,聽似好心的話,就讓人覺得惡心。
提到陸成,莊寧恩才驚覺她好像說錯了什麼,但淚水卻不爭氣的流淌,“當我沒說,是我自作多情。”
身體是他自己的,他愛珍惜不珍惜。
只是,不想讓去了天堂的陸成死不瞑目,他用生命換來的,結果卻是被盛航那樣肆無忌憚的糟蹋。
“你聽好了,我不管你最後有沒有和陸成在一起,我永遠也不可能承認他是我的兄弟。”
口口聲聲說不恨她,莊寧恩不配自己憎恨,她還不夠格。
然而,只有盛航自己最清楚,只有她才能輕而易舉的撥動他心底的躁意,輕易勾起他的怒火。
莊寧恩落淚,越哭越兇,這還是多年之後,在盛航面前唯一一次最兇悍,最嚇人的哭泣,由隱忍的哭泣,到承受不住的嚎啕大哭,“不要這樣……盛航……他是你的兄弟,阿成是好人……不要這樣對他……求求你,別這樣對他,不接受他也沒關系,但至少不要恨他,別恨他……他會難過的……”
她語無倫次,泛紅的眼眶,哭得跟淚人似的向盛航懇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