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女生公寓裡,莊寧恩正一邊猶如歐巴桑似的數錢,一邊和室友黎真真搭話。
“你又缺錢用了啦?”
黎真真對著鏡子馬尾紮到一半,忙不疊回頭注視她。
“我時時刻刻缺錢,有活兒記得幫襯我。”莊寧恩繼續數錢,越數越落寞,連自己都不清楚什麼時候能籌齊兩萬元還給莊念薇,她不想欠她的。
“哎,也是,你啊,如果有一天你不缺錢用,倒是真稀奇了。”黎真真嘆息,倒也見怪不怪了,黎真真或多或少了解莊寧恩的事情,兩個同為清貧的人結成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哦,對了,如果是去傲雄酒吧做代駕的話……你還是別找我了。”
就是在傲雄酒吧,她認識了盛航,稀裡糊塗的差一點連清白也全部搭進去。
黎真真又是一頓驚訝,“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不想去那兒了。”莊寧恩說的漫不經心,實則害怕在傲雄好巧不巧又遇到盛航,畢竟,那兒是他們不好的開始,原以為不可能再見面的兩個人,居然那般有緣的遇見,不過這是孽緣。
莊寧恩耳畔又響起了盛航不中聽的話語,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神經病,她敗在哪兒了!她還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你傻啊,要想賺得多,傲雄是首選。那裡是富人常出入的場所,你去當代駕,人家一高興,說不定給你額外的小費,你知道吧,有錢人給小費不是一百兩百的給,通常是很大手筆的。”
黎真真覺得莊寧恩一定是傻了,或是腦袋一時半會還真無法開竅,說了這麼多,她始終還是搖頭表示不願意接傲雄酒吧的代駕。
“因為我放了你一次鴿子,所以,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麼?要是這樣的話,太可惜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誰知車主居然臨時又找到了一位代駕,我沒來得及通知你,讓你白跑了一趟,但也沒必要從此以後視傲雄為毒蛇猛獸啊。”
……
黎真真說了一堆,莊寧恩不表態,看似依然認真的數著手裡為數不多的錢,可思緒卻飄遠了……
因為白跑了一趟,因為去到那兒時,車主等不及讓另外的代駕給先開走了,才會造成莊寧恩情不自禁的進了傲雄。
這個稱之為上流社會人士最熱衷,最情有獨鐘的酒吧,站在它面前時,令莊寧恩的自卑感陡然提升,過往的思緒也泛濫成災,如果爸媽沒有離開她,她也應該可以納入上流社會的人群中,是千人寵,萬人哄的富家千金,根本不必如此艱辛萬苦,深更半夜給人做代駕司機,更不會為了紅姨區區幾萬塊的醫藥費愁得喘不過氣來……
抱著探視一下的心情,莊寧恩全然不聽使喚的進了傲雄,裡面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氣氛彷彿暗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召喚人們墮落,再墮落。
她想的不是墮落,只想舒緩心底全部的壓力,所有的苦痛能在這兒一併的釋放出來……
然而,酒精是個很壞事的東西。
她的不勝酒力更是加劇了情況的敗壞,竟然在醉意朦朧時,盛航俊逸的面孔和她心中一直潛藏了許久的人兒相重疊,她以為那就是他,是她想念了許久,期盼了許久的人……
一股酒力沖上了腦門,使得她無法做出正確的思考,究竟和盛航說了些什麼,她已不記得了,但有一點很清楚,是她先去主動的……
想到這裡,莊寧恩的臉龐滾燙不已,拍了拍自己泛紅的臉蛋,現在想來,莊寧恩全身情不自禁毛骨悚然,也難怪盛航會說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那天,真的有點過了,怎麼會不受控的做出如此丟臉,大膽的事情出來?
莊寧恩目前唯一希望的是千萬不要和盛航有任何交集了,和盛航在酒吧相遇,繼而發生的親密事莊寧恩視作她人生的一大汙點,既然是不願提起的事,她當然希望不再和盛航有一絲一毫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