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帝想想當年自己在先皇病榻前也曾允諾好好的待他們兄弟,可是是他們逼自己的!只是再看水溶眼神中的希冀中正帝無奈的點點頭,車外的戈輝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暗道:皇帝本來已經下令自己暗殺孝親王,居然真的可以因為北靜王求情而更改?!這位王爺在皇上的心中的分量可是比太後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水溶回到自己馬車上的時候冷劍飛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對水溶道:“主子,我把百鬼爺爺送走了!他不會又拐彎吧?!”
“不會!”水溶靠在軟靠上道:“我給他安排了個很有趣的事情,他有戲看就不會搗亂!”說完水溶挑起車窗看向車外。
冷劍飛看到他神情裡有些寂落,他道:“主子,是不是皇上執意?”
水溶搖搖頭道:“不是,皇兄並未堅持!”就是因為中正帝並未堅持水溶才覺得難受,如果這件事放在水泗身上他一定不會聽自己的勸諫殺了六哥,但是這也證明他愛憎分明!而皇上並未堅持,他在衡量這件事的利弊,以前的四哥不是這樣的!是不是人做皇帝做久了都要學會權衡,學會取捨?!
冷劍飛不知道水溶心裡所想,只是低聲道:“主子,這裡不開心咱們就回家吧!”是呀!家,只有蛇島上才能稱為家,在京城無論待多久都不會讓冷劍飛覺得那座美輪美奐的王府是家!
“走!等我辦完後面的事情就走!”水溶下定了決心,穆家的事情可以藉著這次北疆穩定一併解決,當穆家軍不再是獨樹一幟而是和鎮南王、忠親王三足鼎立,甚至再有一個人鎮守住慌亂已久的東疆,那麼穆霓裳的存在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甚至自己可以設計假死,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全身而退。回到那個久違的家裡去!
回京的路上水溶又病了,甚至病的很厲害!嚇得中正帝真想到跟前守著他去,每天聽到禦醫的報告中正帝都破口大罵他們無能!皇上心情不好,就連肅喜每日都戰戰兢兢的,心裡默唸阿彌陀佛保佑北靜王趕緊好!知道水溶病的厲害靜太妃到馬車裡親自看著,穆霓裳還領著職務實在是顧不上水溶,這讓太妃很不高興!柳絲媛倒是想上前,可是被花富擋駕,理由很簡單:每次看到她王爺的心情只會更差!
水煬知道水溶病了每日都過來探望,有時候是水爍跟著他有時候是賈璉,還有水燦每天都跟著穆霓裳過來,文親王知道後也來探望過,看到水溶明顯沒精神文親王嘆口氣道:“這裡也有為我們家的事,難為你了!”水溶搖搖頭,文親王真的是完全無辜的,他最不好的恐怕就是對水熾給予太多的希望,所以讓這個孩子覺得一旦弟弟們強過自己的時候他受不了,才會因此被柳天啟鑽了空子!
水熾這幾日已經好了許多了,多虧了百鬼老人見多識廣知道如何清理五石散的後遺症,只是水熾因為這件事更加的陰鬱!水爍怕他有事就跟著小五每天想辦法逗水熾開心,這日正好水燦從賈璉那裡得了點好東西拿過來孝敬他大哥,看到水熾心情似乎好點水燦也是長出一口氣,水爍趁著他五弟正和大哥研究賈璉拿過來的那個機簧對水燦道:“二哥,你和石馨的事情怎麼樣了?”
水燦詫異的看了水爍一眼,想想熊煦和他關系那麼好他肯定知道了,就無奈的嘆口氣道:“石馨準備回西疆了!”
“嗯?為什麼?!”水爍以為自己二哥可算有著落了?!
水燦無奈道:“你也知道咱們家規矩大,石馨說她受不了!”
“受不了外面過不就得了!”水爍差點跳起來道:“二哥,你聽我說,你可別輕易放手!你要是真喜歡石馨我幫你和父王母妃說去,熊煦為了成全你們差點把命搭上,你可不能對不起他!”
“我!”水燦舔舔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水熾此時過來道:“老二,老三說的沒錯,你要是真喜歡千萬別錯過!你看我就知道了!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水熾當年其實是有個心上人的,那個姑娘是他奶嬤嬤的女兒,他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可是一個下人的閨女做不了他的世子妃,為了不讓父親失望,為了這個世子的位子他犧牲了自己的愛情娶了他完全不認識的妻子!可是每次午夜夢回總是能想起瑩姑那含著眼淚的眸子,當時他是多想和父母說讓他留下瑩姑,那怕只是個妾室!可是父母怕世子妃進門前納妾人家對自己家的家教有想法,無奈將瑩姑匆匆的配了人!他記得瑩姑走的那天天上下著小雨,後來就傳來她被那個男人虐打致死的訊息!
水燦知道自己大哥之前的事情,他看到過因為瑩姑的死大哥大醉了三天三夜,後來人就變得陰沉的很!他低著頭想了很久,老五水炔上前道:“二哥,我們都支援你!”半大孩子一樣的水炔讓水燦笑了出來,他點點頭摟住自己的兄弟,是他們給了他追求幸福的勇氣!
快到京城了,穆霓裳一路的提心吊膽也好了很多,她今日將事情交給明顯興奮了的水燦和別別扭扭的石馨,自己坐在水溶的馬車裡給水溶喂藥,水溶礙於靜太妃在旁邊只好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道:“我剛才看到水燦嘴要裂到後腦去了,他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你說呢?!”穆霓裳微微一笑,水溶立時明白了,臭小子和石馨表白了,看來兩人好事將近,這也算是對三哥最近鬱悶的彌補吧!
靜太妃伸手摸摸水溶的額頭,給他又掖了掖被子道:“你呀!沒事操心別人做什?!不如還是好好休息,你看看一路走了二十幾天,你就燒了二十幾天!”
“母妃真的不用擔心,兒子已經好了許多了!”水溶伸手拉住靜太妃的手道:“母妃辛苦了一路,今日霓裳在這裡您去休息一會兒吧!”
“你呀!”靜太妃感受到他冰冷的手無奈道:“若是你肯讓柳氏過來母妃也不至於這麼累了!”
水溶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省的靜太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柳絲媛塞入自己的被子!他看了穆霓裳一眼,穆霓裳會意的掀開車簾坐到了外面,靜太妃疑惑間水溶低聲道:“母妃可知道柳家犯了皇兄的忌諱,柳氏萬萬不可以得寵!”
靜太妃一愣才低聲在水溶耳邊道:“多早晚的事?怎麼一點風聲不聞?是之前軍需的事情?!”
水溶搖搖頭道:“母妃可知道我娶柳氏就是因為她父親拿著先皇的一絲秘聞來威脅皇兄得來的!”
“啊?!”靜太妃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難怪自從柳絲媛進府水溶就不給她好臉色,若真是如此他們家可是犯了大忌了!她捂著心口平複了半天道:“兒呀!你怎麼不早說?!哎呦!會不會帶累了咱們娘倆?!”
“不會的!兒子一直不想讓母妃擔心,但是又不敢隨意說明,母妃該知道內衛府是做什麼的!”水溶有意無意的暗示靜太妃府裡有內衛的存在,這樣靜太妃再做事就肯定會問過自己的意見,自己就更容易掌控這個母妃。
“我知道,我知道!”靜太妃真的是覺得晴天霹靂,難怪!可是皇上很不地道,他為了先皇的秘聞勒逼著自己兒子娶柳氏,但是又千方百計的防著自己兒子寵愛柳氏,這叫什麼?!還好兒子夠機靈,否則北靜王府肯定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靜太妃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後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穆霓裳睨了水溶一眼道:“你好好的嚇唬母妃作甚?”
“我每日防著這個防著那個真的有點力不從心了,至少讓母妃和我是一條心才好!”水溶有他的無奈,他心裡算計的事情太多不希望自己這個養母再惹麻煩!他發現自己真的沒有精神去應付這些事情了!穆霓裳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不正常的體溫讓穆霓裳知道他的身體已經響起了訊號,再不好好修養恐怕他真的壽數難長!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有沒有勇氣面對失去他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