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剛想解釋兩句被水溶拉住,水溶道:“二皇子,這是養心殿,你父皇的寢殿門口,我論輩分是你的叔叔,二皇子覺得這麼說話合適嗎?”
“叔叔別忘了,當年我皇爺爺已經讓你出繼了!你是北靜王!”水炆此時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嚇壞了跟著他的奴才,主子這是怎麼了?誰不知道北靜王在皇上面前是最得臉的兄弟,比忠親王這個親弟弟還得臉,您得罪他做甚?!他們輸不知就是因為水溶得皇帝信任,有時候在中正帝面前說一句比他們這些兒子說十句都有效,這讓大皇子和二皇子頗為吃味。
水溶一皺眉道:“二皇子的意思我已經出繼不再適合做你的叔叔?”他說完頓了一下道:“你這話無論是從那裡聽來的最好不要再說,否則你父皇一定不高興!”
“不勞北靜王操心!”水炆說完拂袖離去連個禮都沒見,賈赦看到旁邊站崗的軍士和太監都一臉的驚訝,心道:這個二皇子就是個二貨!
水溶淡然的讓花富進去稟報,他帶著賈赦往裡走,此時中正帝剛剛考教了水炆的功課很不滿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聽到太監來報說水溶和賈赦簧夜求見非常詫異,又想著外面天寒地凍的叫肅喜趕緊把人請進來。水溶和賈赦進來後先給中正帝見禮,中正帝說了平身兩人站起來,水溶站起身的時候覺得腿部一陣扭痛,剛才肯定是扭了筋了,他停頓了一下賈赦在旁邊趕緊扶了他一把,中正帝一皺眉對肅喜道:“糊塗東西,站著做甚?還不把王爺扶著坐下!”肅喜趕緊小跑上前扶著水溶走到椅子邊坐下,中正帝一皺眉道:“你身子不好,前兩日還高燒怎麼這大半夜的來了?”
水溶坐下緩了口氣道:“皇兄關懷!確實有件事要向皇兄請示。”他說完朝賈赦一仰頭,賈赦趕緊把一開始進北靜王府的話說了一遍,最後道:“臣實在不敢決斷,就直奔了北靜王府,還是王爺讓通知巡防營去察看恐冤了忠順親王,結果就真的看出事了!”
“全是混賬!”中正帝一聽將禦案上的東西一下胡嚕到地上,他站起身對水溶道:“人呢?都在哪兒?”賈赦頭一次看到中正帝如此面目猙獰,他好像要把人腦袋擰下來一樣。
水溶扶著椅子扶手站起來走到中正帝禦案前道:“皇兄,息怒!那些人已經進了大理寺,石馨他們搜查的時候發現他們在使用一些刺激的藥物和五石散,今日抓住的人裡也只有水烙和柳天盛,無關其他最多就是荒淫而已!只是其中有個孩子傷的比較嚴重,唐錦診斷過了,只要細細的調理不會有人命。”
“你呀!這會兒了你還給他們求情?!”中正帝被他冰涼的嗓音說的怒火消了一半道:“今天是沒出人命,那以前呢?誰能保得齊?!荒淫,荒淫也是大罪!還有那五石散甚至比殺人還可怕!”
“皇兄,即便真是如此您也要息怒,該怎麼處置您下令就是了,別氣壞了身子!再說這也是件好事,多虧了恩侯的侄兒咱們才早早的發現了這件事。您說呢?”水溶的聲音具有一定的安撫性,再加上他暗示可以利用這件事解決那個忠順親王又可以好好的下下柳實的面子,中正帝瞬間火氣下去了。
“恩侯,這件事做的不錯!你那個侄兒朕要獎賞。”中正帝說完賈赦趕緊跪地謝恩!中正帝想了想對水溶道:“水烙畢竟是二哥留下的唯一血脈了,就把他軟禁在府裡吧!這件事你不用管,朕讓戈輝接手。柳天盛嗎?你秉公處理不可徇私!”中正帝這話明顯是說給賈赦聽的,他們哥倆最清楚兩人都恨不得藉著這件事把理國公府一窩端了,可惜柳天盛這個罪名沒那麼大,最多是借機收拾他一頓,給柳家一個難堪!
“是,臣弟遵旨!”水溶接了旨意和賈赦告退,現在宮門已經快下鑰了,他們得趕緊出宮。
中正帝看水溶走的時候腿似乎不對勁,他轉頭對肅喜道:“你看剛才十二是不是走路有點跛?”
肅喜趕緊道:“奴才剛才扶著王爺坐下的時候看他偷著揉了自己的右腿。”
“怎麼回事?”中正帝一皺眉,難道是摔著了?!不會吧?!他出入都是有太監跟著的?中正帝覺得不對道:“你出去問問,是不是進來的時候外面雪天路滑那些奴才伺候的不周到摔著了?!”
“奴才遵旨!”肅喜趕緊出去打聽,這家夥剛才皇上對二皇子可是都沒那麼上心!結果不打聽還好,肅喜出門一聽連滾帶爬的就回來了,他把養心殿外的事情一個字沒落下全稟告了中正帝,末尾加了一句:“皇上,聽外面的奴才說王爺摔倒的時候緩了好一會兒,那臉色白的嚇人!”
中正帝胸口起伏怒火中燒,那個老二就是個蠢貨!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到晚端著自己皇後嫡子的架子在吏部頤指氣使,這會兒又對自己長輩不敬還是當著朝廷三品大員的面,他是朕親生的嗎?!腦子落在他母親的肚子裡了?!不過就是朕寵著十二弟,他們心裡不服氣!他們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本事,十二這些年給自己幫了多少忙?!人又聽話、乖巧,從不惹事,哪個當皇帝的不喜歡這樣的?難道喜歡他們這種目空無人、實際上連個官員考評都做不好的嗎?!中正帝越想越生氣道:“肅喜,明日讓翰林院下旨,水炆目無尊長,罰到太廟自省三個月,自省期間每日罰跪四個時辰,抄孝經一部!”
“奴才遵旨!”肅喜為水炆心裡點蠟,現在已經是臘月了,太廟為了防火根本不能點地龍,最多有個手爐,就這天去跪著抄孝經,呵呵!不死脫層皮!
水溶和賈赦出來就帶著花富往宮外走,路上水溶突然眼前一黑,花富趕緊扶住他道:“小主子,您怎麼了?”賈赦在旁邊也是一臉擔心。
水溶扶著自己心口緩了一會兒道:“無礙的,有一點心悸!”他不知道是剛才水炆撞到他引起的還是前兩日發燒引起的,從剛才開始他就開始一陣陣的心悸。
“王爺,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賈赦覺得他的情況不對,看著可有點像年初在西疆暈過去那次!
“真的沒事!走吧,要下鑰了!”水溶也覺得自己不對勁,他從懷裡掏出藥丸吃了一顆,但是賈赦送給自己這份禮他不想錯過。
水溶上了馬車靠在軟靠上花富擔心的又給他手爐裡添上新碳道:“那個二皇子真是目無尊長?!”
“不奇怪,平日裡我待水煬比他們兄弟親近些,他們難免顧忌我。”水溶躺下發現心悸好一點了。
“哼!那就敢和您對著幹?”花富覺得現在的皇子連家教都缺乏了!
“一個魯直的二皇子倒真是不必在意。”水溶喝了一口花富遞過來還保持著溫度的參湯道:“沒想到恩侯倒真的會投桃報李。”
“嗯,這位賈大人可真聰明,他這事做的不但討了您的喜歡還送個聖上一個名正言順軟禁忠順親王的藉口,這可是大功一件呀!”花富笑眯眯道:“平日裡看著他挺沒腦子的,這次倒是聰明居然讓他的侄子出面,誰會聯想到一個半大孩子能有這個膽量拐帶王府的家奴。”
“那個孩子有點傻大膽,但是他年紀小、自幼成長的環境單純,賈赦肯定一早就猜到他只要聽到琪官的哭訴就會把他帶回家,以水烙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揚性格怎會將賈家放在眼裡!”水溶慢慢的閉上眼睛,他現在需要休息。
“嗯!也怪道那個柳湘蓮還有點本事,功夫也不錯!”花富給水溶掖掖被子,這個賈恩侯已經不是以前昏聵的世家子,這些年官場歷練他已成長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官員!
整件事其實起因很簡單,賈赦和賈珍有一次約了王子勝喝酒,三個人喝多了就開始吹牛,無意中賈珍和王子勝露出了水烙、柳天盛參與李側妃□□聚會的事,而且好像柳天盛和水烙還有別的玩鬧的地方!當時滿大街都在說那天水溶瘋了似的駕馬車出城的事情,隨後皇帝賜婚柳家和水溶的聖旨就下了!賈赦幫忙籌備過比武招親,知道水溶對穆霓裳有真心,他聯系一起就知道恐怕水溶是被迫娶自己不喜歡的女子,他也想到柳家肯定是想透過水溶撈好處!賈赦聽說了柳天盛的事情覺得正是投桃報李的機會,還沒等他把訊息給水溶送去,賈璉回來偷著告訴賈赦,他無意中在酒樓遇到一個以前來他家串過戲的朋友,那個朋友希望自己可以幫另外一個戲子擺脫忠順王府。賈赦細問知道了琪官的事,他便讓賈璉攢動王仁,在他爹過壽那天去請琪官來唱堂會,水烙因為和王子勝在李側妃那裡見過也算熟人就同意了,而賈赦知道賈寶玉的性情,那天特意帶上他一起去了王家,美其名曰讓他替他病了的母親去給他舅舅祝壽。果不其然,賈寶玉早早就聽過琪官的名字,等到了那裡還特意去尋琪官,琪官早透過柳湘蓮得了囑咐,務必對賈寶玉說實話。賈寶玉不負他伯父的期望將人藏在了家裡的莊子上,引出了後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