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一飲而盡道:“只要護國郡主在,他們任何人都不敢傷我們分毫!”水溶的話裡有話,他的意思很明顯,他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單槍匹馬的出去和人家談判,靠的就是穆家軍這只精銳在後方的保護,所以穆霓裳要為他清除所有障礙!
穆霓裳一抱拳道:“王爺放心!”水溶笑笑帶著諸人翻身上了馬背朝著大漠出發。
穆康安在旁邊對穆霓裳道:“姐,這個王爺有點與眾不同!”
“他的膽量值得你我欽佩!”穆霓裳帶著穆康安等人回到關內,她趕緊召集輪番休假的歐陽炎等人,任務很緊急,只有完全抑制了沙匪、流寇,水溶才更具談判的資本。
京裡,因為廢太子動亂雖然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還是讓很多貴族家庭擔驚受怕,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原來都和廢太子有些關系,當年祺祥帝收拾了一批但是沒有全部連做,現在中正帝會不會遷 怒他們誰都不好說。這裡面就屬一品將軍府最安定了,因為賈赦早早投靠了當今,他們已經可以算是改頭換面了,自然不必擔心。同時也有一些親戚想借著賈家攀附,可是賈赦不在家,此時本來應該是賈政出來接待賓客,但是賈母居然拒絕了!她對外言講:“赦兒不在家,等他回京請再來訪!”
賈母這一手弄得賈政別扭不已,覺得母親不重用自己!其實賈母是怕惹麻煩,藉著賈赦不在京這件事把事情推到門外,因為她不能確定中正帝是否真要大開殺戒!若是如此,為保賈家,那些親戚的死活她自然不會顧!彼時,保齡侯夫人和忠靖侯夫人上門,賈母在榮慶堂見的她們,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湘雲住在我這裡你們當嬸嬸的還不放心不成?”
“看姑母說的,湘雲住在您這裡我們怎麼會不放心呢?”保齡侯夫人趕緊笑道。
“那就好!”賈母知道她平日裡多嫌棄湘雲,此時用話點她道:“這孩子畢竟是你們史家的孩子,你們心疼她也是應該的!我也只是想著你們平日裡相夫教子事情也多,湘雲這孩子呢又懂事,正好可以和黛玉做做伴!”
“看姑母說的!您是她的姑祖母,住在您這裡難道我們當嬸嬸的還怕她住的不好嗎?!您自然比我們還要盡心的!”忠靖侯夫人趕緊接到,心裡暗罵:嫂子太不通事理,你丈夫的爵位可是人家大哥的,大哥死了就留下一個湘雲,你好好的待她送她出嫁也就算了!何必為難一個丫頭呢!這會兒讓姑母在這裡說嘴!
“行了!我老婆子不過白廢話一句!”賈母也不能逼的太緊,畢竟湘雲姓史,以後還要靠著保齡侯夫人為她籌謀婚事!
忠靖侯夫人趕緊轉移話題道:“姑母,大表哥什麼時候回京您知道嗎?”
“嗯?”賈母愣了,她以為這兩人是來接湘雲的,怎麼問起老大來了?!她隨口說了一句:“前個兒老大倒是送了一封信來,他陪著王爺剛從西域幾國回來,大聿和拓博的事情還沒解決,恐怕還要些日子回京呢!”
忠靖侯夫人和保齡侯夫人相視一眼道:“大表哥得到陛下賞識,看來回京後官位要再升一升了!”
“哎呦!那是皇上不嫌棄他!就他那點子本事不耽誤陛下的事我就阿彌陀佛了!”賈母有意的迴避了這件事。
可是保齡侯夫人不想放棄道:“姑母,您是我們爺的親姑母,大表哥現在在當今面前得臉也該請他拉把自己親戚一下才是!”
“看你這話說的!”忠靖侯夫人看到賈母臉色有變趕緊緩和道:“姑母,嫂子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介意!”
“咱們史家也算是五代列侯了,怎麼還用得著勞心費力?!”賈母打心裡不想兜攬這件事。
“姑母,您也說了,咱們史家五代列侯,過了二哥這一代這保齡侯可就不能再世襲了!再說我們爺的那個爵位就是這一代,皇上可沒賞世襲罔替!您能看著咱們史家過了這代就敗落了嗎?”忠靖侯夫人轉變策略,讓賈母想起孃家才能幫他們說話。
賈母嘆口氣道:“我這賈府還不是一樣,原來的國公府邸現在就是個一品將軍府,若我不是你們的姑母恐怕你們這兩位侯爺夫人還不屑屈尊呢!”
“姑母!看您說的!”保齡侯夫人趕緊道:“您原來是靠著老國公現在靠著大表哥焉知不能有朝一日再成為國公府!”
“別捧了!我知道老大有幾斤幾兩!”賈母不是小孩,她隨著年紀上漲也不像年輕的時候那麼不懂得瞻前顧後,賈赦的本事她這個做孃的自然清楚,若不是機緣巧合得了當今和北靜王的青眼怎麼能平步青雲?!
“您不知道!大表哥現在可風光了!聽說他跟著北靜王開闢了西疆邊貿,皇上贊不絕口呢!”這是忠靖侯夫人從她丈夫那裡聽來的,據忠靖侯說皇上在禦書房裡曾經親口說賈赦得用!這不是明擺著入了皇上的眼,回了京城還不得升官?!
“那也是王爺的功勞,老大最多就是個幫忙的!”雖然賈母沒明白自己那個紈絝子第的兒子是如何幫上王爺的忙的。
“是是是,姑母說的對,是王爺的功勞!”忠靖侯夫人趕忙道:“但是大表哥沒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著也算是入了當今的法眼!”
“行了!你丈夫在當今身邊當差,難道不是當今的近臣嗎?”賈母不明白的是:保齡侯要是想走賈赦的路子撈個實差倒是有些可能,但是忠靖侯自從劉雲通出事後獨攬禁軍的大權,這也算是天子近臣了,怎麼還需要走賈赦的路子?!
“姑母,您有所不知!”忠靖侯坐到賈母身邊低聲道:“我們家老爺自從上次廢太子的事被劉雲通絆住,當今嫌棄他不能隨機應變已經好久不給他好臉子看了!而且更讓忠親王幫忙看著禁軍,誰不知道忠親王在西山訓練火器營的人忙得很!可是偏偏皇上把禁軍的管轄權也給了王爺,這下我們爺夾在當中可就難做了!”中正帝在知道火器營的兵器真的如此有效之後不肯放水泗回邊疆去,他令水泗從禁軍中精挑細選人才充實火器營,他要打造一隻華朝最強勁的部隊!
賈母這才明白,看來史鼎是失寵了!可這種事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主的,但是想想現在的史家,史鼐因為沒什麼大才自接任保齡侯那天就被先帝投閑置散多年,本來想著弟弟史鼎投了當今能幫他起複,可惜當今這人做事一板一眼尤其當年因為戶部討要欠銀的事心裡對勳貴家庭深恨,所以史鼎並沒有幫史鼐拿到實權,現在連史鼎都礙了皇帝的眼,看來史家真的不行了!想想自己畢竟姓史,若是母家敗落自己在兩個兒媳面前如何立威?!賈母嘆了口氣道:“行了,我知道了,等老大回京吧!我和他念叨唸叨!”
“多謝姑母!”保齡侯夫人和忠靖侯夫人喜上眉梢,要是能借此攀上北靜王那是再好不過了的!
“能不能辦成還不知道,等成了再謝我不遲!”賈母嘆息,她怎會看不出來他們是想和北靜王攀關系,賈赦在戶部那小小的四品怎麼會看在他們的眼睛裡。
剛剛送走了孃家人,結果門子上丫頭回報,東府裡的珍哥兒媳婦帶著蓉哥媳婦來了,剛才知道老太太有客人就在賈璉院子裡略坐了坐,此時王熙鳳正領著他們往這裡來呢!賈母本人其實非常喜歡熱鬧,聽到本家的後輩來了趕緊讓人端上茶點,就見王熙鳳扶著平兒的手和珍哥兒媳婦走在前面,蓉哥兒媳婦走在後面一起進來。賈母趕緊讓王熙鳳坐下,她非常有幸的在生了大姐兒不到三個月又懷了孩子,從太醫那裡探知她因為兩次懷胎離的太近有可能會小産或者早産,賈母知道後更加慎重對待!家裡很多的事情已經交給了李紈,但是想著她不是個能幹的便讓王夫人指點一二。珍哥兒媳婦和蓉哥兒媳婦先給賈母見禮,賈母讓蓉哥兒媳婦坐到自己跟前,她喜歡極了這個重孫媳婦,這孩子長的如花似玉的性情也溫和,很得賈母的心。王熙鳳是一如既往的說話伶俐,再加上珍哥兒媳婦在旁邊湊趣,賈母剛才心裡的不痛快早就風消雲散了!此時她問起珍哥兒媳婦道:“珍哥兒和蓉哥兒可好?”
“嗨!快別提他們父子了!”珍哥兒媳婦鬱悶道:“自打去年大叔叔讓我們爺跟著那個姓陸的先生進了工部就忙的昏天黑地的,因為造出了個叫什麼火銃的東西倒是得了皇上的賞識,給了個從四品的實缺,這不當今讓忠親王擴大火器營,他們又忙開了,那火銃十天半個月也造不出來一個可把我們爺急壞了!這不,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他把蓉兒弄去給他打下手,也不想想蓉哥兒才多大能擔多大的事!還有薔兒,兩個孩子現在書也不好好的讀,真是的!”
聽到她抱怨賈母其實心裡挺不是滋味的,當時賈赦本來想讓賈政去給那位來歷不明的陸先生幫下手,可是賈政認為自己是五品官員又是讀書人給個手藝人當副手有辱斯文就是不肯,賈赦才找上賈珍,誰承想那位陸先生能造出火銃!皇帝一高興給了陸先生匠做大監的三品官,連賈珍這個旁邊幫忙監工的都給了從四品,好好的機會讓老二錯過了!賈母真是不知道哭好還是罵好!王熙鳳知道這裡面的典故趕緊在旁邊道:“合著嫂子和侄兒媳婦是在家閑的才會來看我,我還當你們是特意來看我的,這把我高興地!”
“行了吧!我們娘們是特意來探望老祖宗的,哪有功夫看你!”珍哥兒媳婦是和王熙鳳鬧慣了所以開這個玩笑也不怕她惱!
王熙鳳為了緩和氣氛扶著自己還沒顯懷的肚子跑到賈母身邊偎著賈母懷裡道:“老祖宗,她欺負我!”
賈母開心的摟著王熙鳳道:“行了!她們不疼你,我疼你!”幾人在王熙鳳的插科打諢裡哈哈一笑也就算把賈母心裡的不開心繞過去了,後來珍哥兒媳婦說起家裡的臘梅開了想請賈母過府飲宴,想想都已經是臘月了,恐怕賈赦在春節前是回不來了!賈母心裡倒是有點別扭,她答應了珍哥兒媳婦去飲宴,又囑咐王熙鳳告訴李紈給賈赦準備點過年的東西送到邊疆去,哪怕就是個意思呢!畢竟邊疆不比京城,賈赦雖然老大不小了倒是第一次不在家過年,讓賈母心裡惦記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