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水泗尷尬局面的人是冷劍飛,他從外面匆匆走進來走到水溶身邊遞上一張紙條道:“主子,這是天機堂的訊息。”
“天機堂?什麼地方?”水泗覺得這名字怪怪的。
“江湖上買賣情報的地方。”穆霓裳接道。
“江湖人能有什麼有用的情報!”水泗這句說出了熊天蘧、王子騰幾人所想。
莫吟娘在旁邊道:“怎麼?王爺不知道,在天機堂只有你花不起的錢沒有買不來的情報!”
“錢?這情報要多少錢?”熊天蘧不以為然道。
水溶搖搖手裡的白紙對水泗道:“這是九哥你這個郡王一年的俸祿換來的!”他說完在場的人基本都驚了,郡王一年的薪俸是五千兩白銀,平常老百姓三口之家有五兩銀子就能富富有餘的過上一年!
熊天蘧噎了一下,水泗道:“什麼情報這麼值錢?”
“剛才咱們討論的時候最關注的事情!”水溶話一出口眾人都愣了,摩勒的軍事佈防圖,難道這東西那個天機堂能弄的到?!
王子騰在旁邊激動道:“王爺,真的能弄到敵人的軍事布放圖?!”
水溶把白紙遞給王子騰,王子騰趕緊站起來雙手接過,他就見上面寫著一行字:佈防圖在達叻哈親信軍師古臘手中。水泗也看到了他對水溶道:“你的意思咱們找人去把那東西偷回來?”
水溶搖搖頭道:“偷回來不行,被達叻哈發現他們轉移佈防就等於做無用功。”
“那我們怎麼辦?”熊天蘧奇怪:不偷說這個有什麼用?
穆霓裳在旁邊道:“王爺可是要派人進去偷錄一份佈防圖?”只有這個可能讓達叻哈不知道佈防圖已洩露繼續使用,而我方已得到佈防圖可以針對性打擊敵人。
水溶點點頭,副將李金言道:“王爺,時間那麼緊,如何能在短時間內複制一張佈防圖?”在他看來這是不能完成的任務。
“我去!”水溶一指自己鼻子道:“我只要看一眼就過目不忘。”
“不行!”水泗第一個出聲道:“太危險了!”
王子騰第二個站起來說:“是呀!王爺,這裡這麼多人不能讓您涉險!”他真擔心水溶有事到時候皇帝一怒自己腦袋就搬家了,即便不死王家再想得聖心可就難了。
熊天蘧在旁邊搖搖頭道:“末將也覺得王爺涉險非必要之舉。”他也擔心水溶出事到時候不好跟皇帝交差,人可是跟著他出京的,有事他比王子騰責任還大。
水溶用眼睛看向穆霓裳,穆霓裳咬了一下嘴唇道:“如果軍中無一人可過目不忘,王爺去是最好的選擇。”她說到這兒水泗要插嘴,穆霓裳示意他先等自己說完,穆霓裳接著道:“偷錄圖的時間不能太長,太長依舊會被發現,那麼一樣是前功盡棄!”
穆霓裳說完水溶對眾人道:“若是有人能在半柱香內記得住佈防圖那麼我就不用去了!”他說完眾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那佈防圖上面又是圖形又是文字記錯一點都麻煩,別說記就是照著畫都有可能畫錯!
看眾人都不出聲水溶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今晚我就出發!”
“我和你去!”水泗是真不放心,無論如何這個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他不能看著他涉險。
水溶睨了水泗一眼道:“不是我不讓九哥去,但你的功夫比護國郡主差遠了,我認為還是郡主去合適。”他說完水泗摸摸鼻子,穆霓裳眼神瞟向水溶,自己的武藝是不錯,但是論到輕身功夫除了你白雪元最厲害的應該是你身邊的那個席真吧?!
計策定下來眾人轉移回書房繼續商討大軍下一步的部署,當然如果拿到佈防圖那麼一切就迎刃而解,如果拿不到他們對上摩勒四十萬大軍將是一場硬仗!下午水泗特意早早的結束討論,讓水溶和穆霓裳可以早點休息,他們晚間就要潛伏出城,成敗在此一舉!
回到房間的水溶有點兒精神萎靡,他按著自己的胃倒在床上,冷劍飛看他不舒服嘴裡嘮叨著:“我的主子呀!你一點涼的東西不能吃怎麼敢去喝那麼冷的酒!”他一邊叨嘮一邊趕緊倒杯熱水給水溶,此時水溶胃裡一通的攪動,他的體質太差真的一點涼東西不能沾,否則那個脆弱的胃就會給他好看,本來他很剋制只是小口地抿了那涼酒,可是後來被穆霓裳話語牽動心神一個沒忍住把那杯酒幹了,再後來莫吟娘那杯酒不得不喝結果一發不可收拾!水泗準備的都是茶杯大小的酒杯,酒是關平府附近的小刀酒,燒酒冬日一般人都不會溫了喝何況現在是夏日,但是水溶那嬌弱的胃完全不能接受!兩杯下去不一刻就開始抽痛,此時他再也忍不住了,“哇”一口把中午本來吃的就不多的東西吐了一個幹淨還有不少酸水。
冷劍飛手忙腳亂的打翻了水杯也顧不上,他上前給他順順後背看著主子痛苦的趴在床邊心中一陣難過,“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穆霓裳走了進來,冷劍飛低聲解釋了一下,她趕緊關上房門上前冷劍飛讓她接替自己,弄的水溶很不自在,可是他吐完後就全身虛脫無力只能趴在床上任由穆霓裳將他扶好、放平。
放冷劍飛收拾爛攤子,穆霓裳重新倒了一杯熱水走到床邊,她坐在床上單手扶起水溶瘦弱的身體,觸手的骨感讓穆霓裳感慨,就這樣一幅身體卻似乎總是有很強大的力量透出來!無論是當年他敢一個人面對造反的太子和部眾,還是昨晚他仗劍對付摩勒大軍,這具身體都透露出無窮的力量和自信!就連剛才討論行軍布陣的時候他都是神采奕奕,有誰會想到他到房間居然成了這個樣子、也沒人知道他的身體竟是如此瘦弱!也許正是因為他自幼身體孱弱所以他的意志力比平常人更加強大!
穆霓裳把水杯送到水溶的眼前,水溶靠在她的肩膀上可以聞到清新的氣息,那不是女孩子身上的胭脂味道而是皂角的味道,沒有媚俗也沒有甜美只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清新,好像春天剛剛長出的小草的味道。也正是這種味道不知道為何水溶會覺得是一種誘惑,他的耳朵不自覺的出現了紅暈,本能的有些抗拒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低垂著眼簾道:“我自己來。”他想伸手接過穆霓裳手裡的水杯可是怎麼也抬不起來。
穆霓裳卻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可逞能的!”說完她將水杯遞到水溶的唇邊,水溶只好就著那隻素手把水喝了,溫暖的熱水緩解了他不停抽痛的腸胃,讓他的精神也好了許多,穆霓裳將他放到枕頭上,給他蓋上被子才道:“還要嗎?”
水溶搖搖頭說了句:“謝謝!”
穆霓裳掏出白色的帕子給水溶擦掉他額頭的冷汗道:“你這樣子今天晚上是不是取消?”水溶本來正沉浸在那柔和的絲帕輕輕的擦拭中,聽到穆霓裳的話他給旁邊收拾完的冷劍飛一個眼神,冷劍飛點了一下頭趕緊推門出去然後把門關緊,透過影子可以看到冷劍飛就站在門外。
穆霓裳正色的看著水溶道:“我就知道這裡面有事,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她就覺得奇怪,為何水溶一定要拉上自己去偷佈防圖,不是她不願意去但是她絕不是最好人選,這個她明白她相信水溶更明白。
水溶閉了一下眼睛緩解一下眼前的昏花,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精光,他伸出手指示意穆霓裳附耳過來,穆霓裳只好低下頭將耳朵湊到水溶的嘴邊,水溶低聲道:“我懷疑九哥軍隊裡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