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不好意思紅著老臉道:“王爺信任,赦定不負王爺所託!”
“嗯,很好!”水溶一挑眼眉道:“小王記得令郎好像比小王還要年長一兩歲,恩侯要是想帶著令郎出去見見小王可以幫你和四哥打個招呼!”
賈赦一聽這王爺是要提攜他們全家呀!趕緊道:“多謝王爺提攜!”
“恩侯不必如此!只要恩侯能將事情辦好,到時候四哥那裡我會幫恩侯說話!”水溶從席真那裡的訊息和今天賈赦的樣子看出這個一品將軍是想靠著自己收回家裡的權利,當然只有在朝廷裡建功立業他才能從他那個超品誥命夫人的娘手裡拿回榮國府。而自己則需要一個得用的人擋在席真的前面,四哥的人是明面上的,這個賈赦別人不會放在眼中,最多會覺得是討好了自己得了個美差,也只有這樣他們一明一暗他才放心、四哥也才會放心。
聽到水溶推薦的人廉親王水淳跟吃了蒼蠅屎一樣,水溶知道四哥是怎麼想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當然他沒說席真會武功,所以希望水淳安排侍衛護送。水淳點點頭道:“護衛你不必擔心,父皇已經讓禁軍指揮使劉大人安排了禁軍護送,我再給你安排幾個王府的侍衛,保證你的先生安全也就是了!”人是水淳和水溶借的,一開始他想借的人是冷劍飛,因為他看的出這個跟在弟弟身邊不言不語的小夥子是個幹事的人,但是沒想到水溶給他推薦了一個老紈絝和一個教書先生,但是水溶說這位先生可是教他的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非常本事,水淳考慮再三也就應了!水溶說的有道理,無論自己派誰,這個人絕對不能完全壓制那些人,只有賈赦,畢竟是開國功臣之後,沒有確鑿的謀反證據父皇都不會輕易的動他們,所以這個身份非常好用!至於幹實事,有水溶推薦的席先生,又有自己派去的手下,戶部郎中汪東城應該足以應付。
水淳嘆口氣道:“勞煩你了,本來這些事我不應該找你的!”
水溶搖搖頭道:“我知道四哥擔心什麼,那些銀子如果被人貪了咱們對不起前方的將士。” “是呀!”水淳嘆息道:“那些當官為宰的不如你身邊的書吏可信,你就知道他們腐敗成什麼樣子了!”
水溶也無奈,他道:“父皇是念舊情,但是他們是恃寵而驕太過了!”他這句話可是說到水淳心裡去了,但是水淳心裡的話卻不能說,就怕隔牆有耳給兩人帶來麻煩。
八月中旬左丞王廣洋親自為和談使,賈赦為勞軍使,同時有禁軍三千護送,這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他們一路走的是官道,穿州過省沒有什麼艱難險阻。眼看著離安西府也就五六日的功夫了,他們碰上了大暴雨,只好在半山腰的一座破廟裡躲避!禁軍先把王廣洋、賈赦、汪東城幾位大人和他們帶來的禮部、戶部的幾個辦事的員外郎、主事以及席真這種看起來就是書吏的人員送入廟中,禁軍才開始將帶的東西、馬匹等轉移到能避雨的地方。
水淳派的護衛和王大人幾位帶人帶的護衛、家甲趕忙收拾大殿裡,又趕緊點燃篝火給幾位大人烘幹衣服。眾人圍著篝火落座,這裡面就屬左相王廣洋年紀大,然後才是賈赦和汪東城,但比起體力賈赦卻不如年長的王大人,道理很簡單他從年輕的時候就留戀花叢,而王廣洋潔身自好又善五禽戲,所以年逾五旬體力卻極好。此時王大人還和眾人講起他當年和祺祥帝去北疆的事情,賈赦聽的一臉神往,他年幼的時候倒是跟著爺爺東奔西走但是那都是比較近的地方,遠處他就是給祖父母守孝的時候去過金陵。
汪東城這次是受水淳特指來看著那勞軍的事情,他原本因為太子的事情被連累遭貶斥,但是水淳因為揚州大壩決堤的事情前往他管理的縣,看重他的能力將他破格提升到戶部任職,他現在已經是四品的郎中,水淳的意思只等這件事辦好戶部左侍郎的空缺就是他的。汪東城對於左侍郎的位置不過是淡淡的,但是廉親王有伯樂之恩自己不得不報,再加上這次是去給西疆戰士勞軍他是巴不得前往!畢竟自己與平西王是忘年交,老朋友戰死自己沒機會去祭奠一番,這次給他的軍隊送錢卻可全他的朋友之誼!
席真不願意與這些官員們交往,他遠遠的坐在靠門邊的位置,這次水溶讓他來就是保證錢的安全,順便保證那個紈絝子弟的安全,當然最好還有他的兒子。席真看看坐在賈赦身後的那個後生,模樣不錯,長的溜光水滑的,看年紀和自己的小主子差不多。只不過這孩子一看下盤鬆散、腳步輕浮,恐怕小小年紀已經有了那些事,哎!可惜了那張俊俏的小臉蛋。
“大叔!”一聲叫的席真一愣,自己雖然比那位一品將軍還要年長幾歲,但是自己的臉也就三十歲吧!“大叔”這個詞似乎離自己還遠了點。
席真抬頭一看正是自己心裡品頭論足的賈璉,賈璉看他看著自己笑笑道:“大叔,你這把扇子真特別!我從沒見過這種材質的,您能借我看看嗎?”他說的正是席真的烏金摺扇,席真一合折扇遞了過去,賈璉倒是客氣雙手接過來,等席真一撒手賈璉才知道這東西這麼沉,兩手一重差點把扇子掉地上,席真一翻手腕把扇子拿了回來道:“孩子,你手上沒什麼力氣呀?!”
“大叔,您這扇子也太沉了!”賈璉沒想到那把搖著很輕巧的扇子居然這麼沉。 席真溫和道:“我就是手上沒力氣才會拿把鐵扇子練自己的力氣。”
“哦!我說呢!都九月天了誰還會拿把扇子!”賈璉恍然大悟道:“不過沒力氣就沒有吧!練它做什麼呢?!”
席真一聽他的話一點向上的心氣都沒有,一個世家子弟怎麼教成這樣!難怪平西王妃看不上榮國公夫人,堂堂男子長於婦人之手還教的如此不肯上進真是誤人子弟。席真對著後輩多了些耐心道:“為什麼不練?若是人不磨練如何知道自己其實比看起來強!”
“不行就不行唄!”賈璉無所謂道。
“這話說的!”席真嘆口氣道:“我自幼體質不好,如果不是自小勤學苦練我現在只能纏綿病榻!你說我是該健康的站在這裡呢?還是該躺在床上茍延殘喘呢?”
賈璉被他說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人應該努力的改變自己的不足是嗎?”
“對!”席真認真道:“人想活的好只有自己努力,俗話說:爹有媽有不如自己有!”
“先生,謝謝您!”賈璉很認真的給席真鞠了一個躬。席真此時才明白自己小主子的意思,沒錯這對父子確實不聰明,但是他們並不是蠢的不可救藥,而且他們有心氣想改變自己的境遇,這才是小主子給他們機會的原因,人活著必須要做目標和鬥志否則才是真的無藥可救!
夜漫漫來臨,大雨還是沒停,大家湊活著吃了口幹糧準備忍一宿覺,此時在嘩啦啦的雨聲中席真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他的雙眼變得光亮起來,偷襲!席真從坐的地方摸了一塊小石子,一抖手腕石子在雨聲中悄無聲息的出去了,只聽遠處“嗷”一嗓子,似乎有血腥味彌散在空氣中。禁軍統領立時警覺,指揮禁軍迅速出擊,此時雨中出現了很多黑影,禁軍善戰那些黑影武藝不賴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不一刻就被禁軍全部殲滅。席真在人群裡看到那些人的手背上有一個斧頭的標誌,就知道他們是江湖殺手,那斧頭的標誌是他們的徽號。
因為偷襲大家不敢再閤眼,眾人就這麼熬到了天亮雨也停了趕緊收拾收拾上路前行,路上賈赦偷偷的找到席真道:“席先生,東西無恙吧?!”賈赦怕銀票放在自己身上不放心,出了京城就偷偷的將銀票轉移到了席真身上,反正他是北靜王的人怎麼也比別人可信。
“放心!”席真是江湖名宿怎麼也不會讓人偷到他的身上,賈赦把東西給他的時候他還想:這位賈將軍比自己想象中聰明,他知道他自己是靶子!
賈赦本來是不放心的,但是現在也沒什麼辦法,放在他身上比自己身上安全,只要再過兩天就要到安西了,到時候幾十萬大軍在那些人應該不敢了!結果賈赦到了駐地發現自己放心放的太早了,此處是驛館,早早的就有驛丞安排好了他們這些官員的住宿,用了晚膳眾人回屋休息,賈赦回到房間剛坐下,“嘟嘟”敲門聲起,“吱鈕”一聲門被推開,一個衣著暴露的妙齡女子端著一壺酒兩盤菜出現在賈赦眼前。
那女子關上房門婷婷嫋嫋的走進來,放下酒壺和下酒菜,走到椅子邊一搭賈赦的肩膀道:“大人,您累了一天了,讓奴家伺候您吧!”賈赦看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對雙峰心中春心蕩漾,他嚥了口吐沫伸手摸摸那女子的小手道:“美人兒,先給爺倒杯酒!”
窗外席真看了一眼色迷迷摟著美女喝酒的賈赦,攔住了準備進去的廉親王府的護衛,那護衛擔心的看了席真一眼,席真搖搖頭讓那護衛先離去,他也離開了,他心中想:這算是對賈赦的一次試探,如果他連這一關也能過,小主子應該會把他推薦給廉親王。如果過不了,他就等著做一輩子紈絝子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