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是如此,大學四年間,她已經利用課餘時間,把第一間酒吧徹底整改了一遍,收益往上番了不少。
也抓住了幾個好機會,在東京的另外的幾個地方開了分店。
跡部景吾卻沒有繼續和她探討這個問題。
他提起了關於將來的一個問題,“那麼,既然早已過了法定的結婚年齡,有什麼打算?”
“有沒有什麼心儀的結婚人選?”
他這簡直是在瘋狂明示。
可正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把她心底關於婚姻的不安徹底引爆。
“你知道嗎,景吾,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她說,“在有些時候尤其脆弱和敏感。”
“我們...會分手嗎?”
這是一個和跡部景吾剛剛的問題截然不同的問題。一個故事的兩個走向。
不歡而散。
不,應該說是村上優單方面的不歡而散。
這些盤踞在村上優心頭的問題持續存在著。
而跡部景吾看起來並不急著解決她的這些糾結和苦悶。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村上優都在專心工作。
考察市場、招聘新員工、裝修場地、在一個合適的地盤開一家新店。
她在這些工作上很有天賦,做得很好。
甚至可以說,哪怕她從此不再工作,僅靠著這幾家店的盈利,也足夠她後半生衣食無憂。
可這些小小的成就比起跡部景吾,還差了太遠太遠。
但經歷了時間的沉澱,困擾著她讓她苦悶的那些問題都似乎逐漸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跡部景吾對她說,這些問題永遠不會逼著她解決。
就像當時她等他愛上他,他等她答應他的耐心,他會等著她,絕不打擾。
在很久之後的一個午後,她坐在店裡喝咖啡,陽光透過櫥窗暖暖的灑在她面前時,那些褪色了的問題突然間就煙消雲散了。
她約跡部景吾見面,面前是高中時他們一起照料開花的那盆小玫瑰。
這株玫瑰已經長得很旺盛,他們正打算過段時間把它移栽到花園裡。
它馬上就又要開花了。
村上優撫弄著它柔嫩的花苞,“我會是一個很過分的人哦,”她說。
“絕對不會乖乖在家裡等你回來,也不愛參加什麼上流社會的聚會,不喜歡和其他人虛與委蛇的交際,甚至還會繼續做自己的酒吧,會讓你的名聲在外面不好聽也說不定。”
“我十幾歲的時候,”她回憶,“在中國,曾有人對我說,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個名。”
“參加活動為的是名聲,考好成績為的是一個好評價,買衣服、化妝打扮、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這些也一樣,無論如何都要維持好自己的名聲,好讓自己、讓自己的家人可以好過,可以在社會上行走的更少一點無謂的阻撓。”
“可我不這麼想。”
“我不會為了你的名聲讓自己受一點委屈的。”
“...這樣也可以嗎?”
她撫在花苞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卻仍下意識地保持著輕輕的力道,連一點深色的壓痕都沒留下。
“不是一直覺得自己人微言輕配不上我?”
跡部景吾輕笑,“為什麼會認為你的行為能對我造成影響?”
“大概是鑽了牛角尖了吧。”村上優心裡一輕,終於能毫無壓抑的對他笑起來,“畢竟你知道,婚姻值得無論多麼過分的憂慮。”
“吶,景吾,”她起身,坐到他的身邊,偏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願意和我結婚的?”
“這個問題會肉麻到讓你不願意回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