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走勢沒有持續太久,離開的客人陸陸續續回了酒吧。
結束訓練來到酒吧的網球部成員把這種情況看在眼裡。
向日嶽人曾憂心忡忡地問她,“萬一被隔壁搞垮了怎麼辦?是不是就要破産承擔債務了?”
那個時候他們的政治剛好講到公司那一章,講了資本、公司、和法人。
向日嶽人能有這樣的憂心倒是說明他難得有在認真聽課了。
不過村上優一個人的時候也想過,當初為了開店借的外債不久前就還清,酒吧如今需要承擔的只有運營和材料等一些基礎開銷,盈利很可觀。
而且,即使真的發生最壞的情況被逼的關門,那也和向日口中的破産什麼的沒有關系,畢竟她運營的是一家店鋪,不是什麼公司。
並不存在破産這個說法。
但很快,村上優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些。
起初,隔壁的店的卻是沒什麼客人的。
偶爾在客流高峰她的酒吧吸納不了多餘的人時,額外的客人可能會退而求其次選擇隔壁。平時也偶然會有嘗鮮的學生結伴過去,但也大都對餐點的味道或是服務不甚滿意。
這是村上優料到了的。
如果隔壁就保持著這個狀態,願意慢慢改進服務,改善口味和她競爭,無論輸贏她都服氣。
但問題在於,唯利是圖的狡猾狐貍,等不及了對肥美鮮肉的垂涎欲滴。
不知名的老闆走了捷徑。
在村上優去店裡視察的那天,藍橋帶來的那名手藝精湛的老鄉跳了槽。
巧合的是,他去的地方並不遠,甚至是村上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店鋪,就在酒吧隔壁。
村上優沒有太生氣。
其實是早有預感。
隔壁的經營風格其實和他們還有差別。
後來回來的客人聊天時和她提起過,隔壁那家店的味道其實並沒有差到無法忍受,但就是服務,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讓人呆不下去。
聽到她們說話內容的村上優那時候就在想,說不定隔壁那樣的工作環境才更適合藍橋的老鄉。
不存在人際交往的、冷冰冰的工作關系。
不過沒想到她的猜想會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成真。
藍橋老鄉一聲不響的離開讓她突然意識到了很多——他的辭職信,就放在工作臺上,在此之前沒人知道他想離開。
她這段時間,沉迷在每天和跡部景吾的相處裡,學生會、酒吧、不分時間地去家裡幫鶴田風太練習,已經很久沒有認真思考過自己的事了。
關於本來一直計劃著的幫這位老鄉融入她的店,計劃好的去神奈川找幸村葵看海,還有趁著假日出去看風景旅遊。
她全都疏忽了。
連店裡的工作都放鬆了許多。
她...可別是個像幸村葵一樣的戀愛腦吧?
村上優決定為此反思。
所以當天下午,當網球部的訓練結束,跡部景吾站在車邊讓她上車的時候,村上優搖搖頭,拒絕了。
她的神情突然就變回了初識時的樣子,禮貌的,冷淡的,剋制著的。
眼底一直流淌著的,那從未宣之於口的愛意,似乎也在一夜之間冷卻了。
“抱歉,今天不過去了。”她輕輕向跡部景吾笑了笑,十厘米的身高差迫使她微微仰著頭和他講話。
迎著陽光,跡部景吾從她深棕的瞳仁裡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挺拔、貴氣、一如既往。
可這雙映著他身影的眼眸,卻不知不覺就改變了,又通透幹淨不少。
彷彿前些天被他花式逗弄得心跳加速的少女是另一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