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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陶然這些話都是說給夏晚沁聽的,可惜她聽不到也看不到,可能大概她一輩子也想不到,自己的身體有一天被別人給佔有了。
如果有一天,真正的夏晚沁又再次回到了她自己的身體裡來,那麼她該何去何從呢?
她抱著素描本,一邊看一邊走到窗邊。微微拉開窗簾,外面的月亮早已爬上了樹梢,月光微灑,皎潔明亮,在這夏夜裡竟是這般靜謐美好。只不過……藉著月光,她好似看見了她院門前停著一輛車,她皺眉,這車子怎麼這麼眼熟?
她低眸,目光向前移了半寸,這才發現月光投射下來的樹枝陰影將那個人籠罩了進去,所以她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以為是沒人的,仔細一看,那人叼著一根煙,正倚靠在車身上,一手拿著打火機正準備要點煙,可能是他也不知道她會忽然出現,那打火機還沒打出火來,抬眸不經意地目光相撞,讓他微微一愣。
心念唸的人忽然就在眼前,陶然也是愣了一下,但見那人被發現了,很無奈地拿掉嘴裡那根煙,然後嘴唇一張一合不知說了什麼。
陶然見狀放下素描本,連忙急匆匆地下了樓。到了樓下,她又踮起了腳尖,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如果被金秀琴看見,那真是又免不了一陣吵鬧了。
賀天只是想問:你怎麼不睡覺?
這剛問完,她就不見了。
就在他微微有些疑惑的時候,她的身影便從大門口那邊跑了過來,還沒有看清楚她的面容時,但見她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
賀天雙手裡有煙和打火機,被她摟了個措手不及,兩隻手無處安放,他輕聲道:“你怎麼出來了?”
“想你。”這是她發自肺腑的想法。
賀天聞言,本是疲憊的神情終於柔和了下來,他將打火機放進口袋,這才雙手覆在了她的背上,他又問:“你怎麼這個點了還不睡覺?”
“想你。”陶然說這話的時候,抱著他的手臂又多了幾分力道,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想你想的睡不著。”
賀天微微有些訝異,大掌在她後背拍了拍,靜默幾秒,他歉然道:“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最近公司出了點事情,我需要時間去處理。”說到這他眉頭微皺,好似又想起了些不開心的事情。
陶然繼續抱著他,聽著他抱歉的解釋著,心裡一暖,這些天的煩躁瞬間一掃而空,她有些戀戀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然後抬眸看著他略有些紅的眼睛,這才發現他的黑眼圈很重。她伸手撫上他有些清瘦的臉龐,輕聲道:“你為什麼來了都不告訴我?”
賀天伸手捉住她的手握在手裡道:“我最近下班很晚,所以不想打擾你休息。”
“你什麼時候來的?”陶然問。
他輕笑一聲,淡淡道:“剛來。”
陶然看著他略帶含笑的眸子,鼻子微微一酸,眼眶便泛出了淚花來,她低聲道:“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賀天沒想到她這麼敏銳,低笑一聲將她摟進了懷裡,他低聲道:“我真的是剛來,煙都還沒有點,就被你發現了。”
明明地上已經好幾個煙頭了,還騙她說剛來,是因為怕她心疼麼?
陶然揪著他的衣領微微有些抽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哭,可能是看他清瘦了很多心疼,也有可能是看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夜裡是那麼的孤寂,讓她有些動容。她說:“賀天,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可能比不上夏晚沁來的痴迷,但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如果在這個世上若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大概就只有你了!之前,我都覺得老天不公,讓我死後還要遭受這些不屬於我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卻在想,如果不是它這般造化弄人,大概我也不會遇見你。”
賀天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長的心裡話來,聞言有些怔仲,但是隨即便淡淡一笑。他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腦勺,輕嘆道:“陶然……等我這幾天辦完公司裡的事情,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深情地喚著她的名字,讓她瞬間喜極而泣。
賀天放開了她,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輕聲道:“不要哭了,對眼睛不好。”
“沒事。”陶然吸了吸鼻子,笑道:“我表姐她們就是過於誇張了些,我又不是生娃,沒那麼嬌弱的。現在讓我出去跑一圈,絕對沒有問題的!”
她大概是忘了她自己還有白血病在身,賀天聞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要養好身體,不然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