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福利院三樓的欄杆摔、摔下來,後腦著地。”
唐咪魂飛魄散,手機沒拿穩,落在地上,啪嗒摔碎了屏。
只留阿呆在那哭:
“你快來!”
“人呢?”
她穩了穩心神,三樓,沒事的,福利院那邊她記得,為了省錢,整個院子種滿了菜,摔到菜園子裡,死不了。
“救護車叫了嗎?”
“救護車在路上,但、但是苗苗已經……”
阿呆哽咽著,“已經——”
“已經怎麼了?!”
唐咪拔高聲音。
“沒氣了。”
阿呆的聲音,夾雜在一片悽風苦雨的哭聲裡,並不高,卻像一記重錘,錘到了唐咪的鼓膜裡。
她沒養過苗苗一天,卻實實在在地為她打算過,她還想過,等有錢了,帶她去做手術,兔唇這種病,肯花錢,一定會好的。
她還那麼小,上次見她,還是棉花般一團,藕節小腿,一開始喊她“唐媽媽”,後來,被她糾正成“唐阿姨”,會拿筆了,就堅持給她寫信,從沒有因為得不到回信而放棄,她還邀請她一起去過生日……
昨天,她還收到了信。
信裡的苗苗,咧著不那麼好看的嘴,朝她小心翼翼地笑。
唐咪撿起了手機,那邊救護車的聲音到了,一陣兵荒馬亂裡,唯有醫生格外冷酷的決斷:
“……病人已經死亡,時x年x月x日15點40。”
阿呆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來吧,我們這講究火葬,橫死的孩子……不過夜。好歹孩子念著你,你來送她最後一程。”
唐咪嘭地站起:
“你不是去給她過生日?她為什麼會從三樓掉下來?”
“孩子們說,苗苗是要去看看唐阿姨來不來。”
阿呆告訴她,“欄杆年久失修,不知什麼時候,斷了一塊。”
“不!不對!”
院長媽媽在那道,“前天我還叫木瓦匠來加固了一遍!不可能斷!我檢查過的……”
樓裡孩子多,二樓通往三樓的門,平時都是關著的。
唐咪愣住了,半晌,才攥緊手機,喉嚨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冒出一聲“好”。
她有個可怕的聯想。
發生在苗苗身上的一切,只是為了阻止她求婚。
這讓她毛骨悚然,可倘若真是如此——
這個世界意志,早瘋了吧。
“我去。”
她說。
“你報警,我帶人去。”
唐咪要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