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唐咪老老實實地搖頭:“我覺得是託辭,安撫我爸媽用的。”
“何以見得?”
“又不是在拍偶像劇。”
唐咪抬頭看向窗外,發現已經快到外環了,“這是去哪兒?”
“看日出。”
程昊摸了摸她腦袋,“大學那會,你不是一直嚷嚷著想去雁關山頂看日出?”
只可惜他忙著兼職,一直沒能成行。
“你還記得啊。”
“記得。”
程昊看著她,“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
原以為自己走出來了,誰料再見她的那一刻,記憶被重新喚醒,連同情感,也像湯鍋裡咕咚咕咚往外冒的水,重新沸騰起來。
唐咪笑得眉眼彎彎:“哦,是嗎?”
兩人當真坐了車,行了二十多公裡,到雁關山頂等日出。
唐咪再一次感覺到金錢的便利,不論是野餐布,還是蠟燭、毛毯、帳篷,都由專人全部弄好,她只需要鑽到帳篷裡,等天亮。
程昊帶著一身冷氣鑽進來,時隔多年,在這荒郊野外裡,兩人好像被重新喚醒了從前,熱切的手指摩挲著對方年輕的身體,好似又回到了那個炙熱如火、又逼仄躁動的夏天。
在程昊窸窸窣窣地給小正套小雨衣時,唐咪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有備而來啊,程先生。”
程先生回應她的,是一次猛烈的撞擊。
她深喘了口氣,還沒緩過來,就只能任一波又一波的暗流將自己淹沒,他有一雙靈巧的手,指腹有繭,稀稀拉拉地滑過身體各處,帶起一陣又一陣的戰慄。
唐咪低泣了一聲,弓起身體,按住他落到胸前的腦袋:“想當年,第一次的時候,你連、連地方都找、找不準。現、現在……”
摸黑都能快很準。
程昊低低笑了聲,什麼都沒說,底下的攻勢卻越發猛烈起來。
帳篷在夜色中搖曳,蟲鳴與濃重的喘息交織成了一曲夜歌,月色輕煙似的籠罩住人間的一切。
唐咪是被程昊拍醒的。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抱到了一處小山包上,地平線相接之處,黑暗被撕裂,一點點光透出來。
天亮了。
也許這雁關山是情侶約會的聖地,唐咪在附近的小山包上看到了好幾對相依相偎的身影,都是來看日出的。她將領子往上豎了豎,遮住大半張臉。
看程昊那張俊臉還無遮無攔地露在外,裝作好心地替他將風衣領子豎起,拍了拍:
“有點冷,別著涼了。”
程昊沒看她,抬頭看天,“別遮了,人家都是來看日出的,你可沒太陽好看。”
“真的?”
唐咪不服氣。
這世上,說她婊說她作,她都不介意,唯獨說她長得不如誰,即使這個誰是太陽,她都得跟人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