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私人醫生拎著藥箱,跟著管家候在門口,打完破傷風針,囑咐趕快將剩餘的刺挑出來,就先走了。
“撕拉——”
唐咪抱住自己,胸前的拉鏈被整個拉開,她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程昊,你欺負人。”
程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演,手一抖,一個光裸的身體被整個兒從潛水服裡剝離出來,他垂下眼瞼,長而翹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排陰影,手上拿著塊大毛巾,將她從上到下擦了一遍。
唐咪光溜溜地鑽到了被窩裡,從被子下拿眼睛瞅他:
“阿昊,你生氣了?”
“沒。”
程昊出去了一趟,手裡拿著個小鑷子回來,唐咪看著他將自己的左腿架在床沿,自己蹲在那,對著燈挑刺。
海膽的刺很難挑,軟,又嵌到了肉裡,唐咪怕癢又怕疼,最後折騰出一身汗,刺反刺得更深了,眼淚汪汪地看著人,程昊這才嘆了口氣,拿另外隻手替她擦眼淚:
“別哭了。”
“你、你欺負人,”唐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都、都怕死了。”
“我知道。”
程昊把她摟到了懷裡,拍了拍,語氣鄭重:“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生氣?”
她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點了點他眼下的淚痣,再蓋上他的眼睛,”你一生氣,眼睛就很嚇人。”
“我氣我自己。”
可到底氣什麼,程昊最終什麼也沒說。
等好不容易哄睡了,才對著燈,一點點地將刺挑出來。
程昊的動作很輕柔,管家敲門進來,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是道:“隆導那邊等您很久了。”
“好了。”
程昊輕輕的把腳幫唐咪放回床上,去浴室洗了手,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不能看,被眼淚弄得皺巴巴,他去隔壁換了件襯衫,扣著釦子臨出門時頓了頓:“榮伯,麻煩吩咐廚房煮一碗姜湯,她……醒來可以喝。”
“好。”
管家笑眯眯地看著他走遠,搖搖頭:年輕人啊。
唐咪這一覺睡得香甜,等醒過來時,天都黑了,房裡……又沒人。
她咕噥著下了地,一落地,發現腳底板之前一直隱隱戳著的刺沒了,嘴角翹了翹,披上衣服噠噠噠跑去隔壁敲門:“阿正,我餓啦。”
她的阿正沒開門。
屋裡一片靜悄悄,神出鬼沒的管家也不在。
唐咪沒辦法,只能先回房,手機剛剛浮潛那會兵荒馬亂地沒拿回,眼下聯系不到人,只能先回房洗漱,鏡子裡出現了個孱弱的女人——
她覺得有些新奇。
就著這一點我見猶憐,唐咪重新畫了個妝,沒上口紅、腮紅,只是將底打得更白一些,乍一眼看去,竟有股蒼白的病態,可就這樣,也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