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眼裡流露出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撕扯。
過去洶湧而來，回憶充滿力量，卻又瑣碎無用。
程昊安靜地起身，撿起地上的泳褲套上，走到門口時，還回頭看了看，唐咪捂著被子，懵懂地坐在床上，長發水藻一樣披散下來，遮住赤裸的雙肩。
他抿嘴，右頰出現一個笑渦：
“等我半個小時。”
門輕輕地帶上了。
等程昊徹底消失在門後，唐咪的笑才收了起來，她轉過身，從茶幾上拿出方才響了好幾聲的手機。
蓉蓉：【啊啊啊啊小貓！你又鬧失蹤！】
糖糖糖：【寶貝兒怎麼了？】
蓉蓉：【你爸媽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說昨晚上你公寓電話不通，我可給你搪塞過去了，回頭問起，就說你去跑夜戲了。】
世上的父母，總以為自家孩子永遠都是純潔的乖寶貝——唐咪也不例外。
糖糖糖：【感謝蓉蓉faa的照顧，以後不搶你bbox了。】
蓉蓉：【多謝你啊，呵呵噠。】
糖糖糖：【不客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蓉蓉：【……講真，你現在跟程昊是怎麼回事？真和好了？】
糖糖糖：【哭哭哭。】
手動狗頭，再見。
蓉蓉：【ok，ok，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愛他嗎？】
唐咪有一瞬間的恍惚。
糖糖糖：【愛啊，當然愛。只要他還擁有滿身bingbing的鑽石光，我就可以愛他到地老天荒。】
蓉蓉：【愛錢人設不崩，當心陰溝裡翻船。ps：記得戴套。】
糖糖糖：【得嘞。】
唐咪鎖了手機。
渾身黏膩膩的感覺讓她躺不住，等起身沖完澡，擦著頭發出來時，門鈴響了。
程昊站在門外，浴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餐車在手邊，除了兩盤意麵，還有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他將餐車推了進來，眼裡帶著笑：
“來吃。”
唐咪歡呼一聲，將毛巾丟了，直接坐到沙發前，程昊幫她把意麵端上來，一人一份，倒了紅酒，見她跟孩子似的捲了要吃，頭發卻不擦幹，只得無奈地去浴室拿了吹風機：
“不吹幹，明天醒過來又得頭疼。”
說完，兩人又忍不住一怔，對視了一眼。
這時程昊一手拘著她頭發要吹，一手拿了吹風機，而唐咪半抬著頭，嘴裡還含著意麵，腮幫子鼓鼓，眼睛晶亮，面板雪白，像大隻的呆萌的洋娃娃。
程昊不受控制地低下頭來，抓住她頭發的手悄悄扣住她後腦勺，強迫她張開嘴，親了下去。
在分開的這幾年裡，他無數次單獨做過，苦澀的義大利麵好像在舔舐的吻裡，突然添了甜意。
他抵著她額頭，聲音充滿無力：
“唐咪，不要騙我。”
唐咪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搔著程昊臉上的面板，聲音脆生生的：
“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