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市場抓得嚴,前陣子才抓了個生産名牌包包的老闆,聽說要坐十幾年牢。
“我爸事前知道嗎?”
“唐叔叔不知道,他是被人坑了,簽合同時對方隱瞞了關鍵資訊,又因為是老客戶介紹,才沒堤防。那人現在跑路了,可苦了唐叔叔。十萬件仿貨,還自己銷了一部分,鐵板釘釘的罪。”
“對方肯和解?”
“肯。對方不告,警方那再通通路子,應該沒什麼問題。現在關鍵是對方獅子大開口,和解金要兩千萬,就三天,多一天都不成。不然就得告,律師說雖然可以以不知情罪辯護,但贏面很低,起碼五年的牢。服裝廠也不可能開下去了。”
真是飛來橫禍。
“兩千萬,我來想法子。”
“別告訴我,你要賣房子?!”
唐爸爸的廠封了,現金流也全投到了那五十萬貨裡,家裡除了石關那兩套房,估估産值至多八百萬,要立刻脫手,價還得往下壓。
最值錢的,還是唐咪現在住的那套。
“不賣房。”
唐咪迷了眯眼睛,“你別管。”
顯然閨蜜是最瞭解閨蜜的。
李蓉壓低聲:“你要去找程昊?瘋了!”
“除了能讓他像你當初羞辱他那樣,羞辱一頓,你還能得著什麼?”
“兩千萬。”
唐咪啪地將電話給掛了。
月朗星稀,正恒大廈的燈整個暗了。
黑沉沉的夜色,籠罩著大地。婆娑的樹影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
唐咪依然站在樹旁。
白色的裙子在月光下,泛著波光粼粼的光。她還站著,小腿肚打著顫,人卻依然站得筆直。
黑色賓利緩緩地駛了過去。
就在快要交錯而過時,突然停了下來。後座的門開啟,程昊那張臉在月光下晦暗不明,只有一雙眼,剔透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上車。”
他沉聲說。
唐咪往前跨了一步,誰料站得太久,腿已經麻了,一個踉蹌險些倒下。
程昊安靜地看著她,顯然沒有出手的意思。
唐咪一把握住門把手,將自己撐住,扶著裙擺,慢吞吞地挪進了後座。
前面的擋板已經升了起來,隔出一小塊僻靜的私人空間。
“說吧,你來這,究竟想要什麼?”
程昊說的是要。
“兩千萬,我要兩千萬。”
唐咪咬著唇,破皮的嘴唇幾乎被咬出了血,從程昊的角度看過去,像是塗了一點血色的胭脂。
到這個時候,她依然美得像只墮入凡間的天使。
程昊捂著額,吃吃笑了起來。
“唐咪,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你憑什麼以為,我還是當年跟在你屁股後面的傻小子,任你予取予求?”
唐咪攥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