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會兒,蘭瑞莎自己也打了個哈欠——被柔軟溫暖的毛發包圍著,不困也會犯困——就這樣,她也睡著了。
這一夜,蘭瑞莎又做了一個夢。
說來奇怪,她不在鬱衎身邊睡覺時會夢到他,跟他睡在一個山洞裡時,夢中反而沒有他。
說實話,蘭瑞莎覺得還不如夢見鬱衎呢,或者說,夢見任何其他東西都比面前這個黑泥怪好。
原本山丘一般的黑色巨人在這次的夢裡已經變回了正常人類男子的身高,只是五官和臉型依舊模糊不清,也不說話,沒有動作,就這麼站在幾十米外靜靜盯著蘭瑞莎。
蘭瑞莎被他盯得發毛,想走,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這還是頭一遭,她遭受了某些人類說的“被魘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面前這個黑泥怪搗的鬼,蘭瑞莎對上次的事依舊心有餘悸。
如果真的是它,那它的力量又增強了……
被迫和沒鼻子沒臉的黑泥怪對視,蘭瑞莎閑著無聊,只能仔細觀察他身上唯一可以看清的眼睛——那雙藍綠色的瞳孔。
這麼一看,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一點點鮮紅的色澤在藍綠色眼珠的中間暈染開。
像一滴紅墨水滴進了這種顏色的水裡,而且一開始只是一滴,隨後越來越多,冷色系中的豔色越來越多。不一會兒,黑泥怪的青綠色的眼珠整個都變成了血紅。
蘭瑞莎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難不成……他還想模仿自己?!
這個念頭剛出,一聲熟悉的輕笑從對面傳來。
蘭瑞莎猛然一驚,睜開眼,看見了山洞頂端嶙峋的石壁。
她揉揉眼,發現鬱衎還在沉睡,只是原本纏在她身上的龍尾不知何時鬆了些,正好可以讓她脫身。
趁著這個機會,蘭瑞莎移開龍尾,躡手躡腳走出山洞,發現外面已經是白天了,而且還是個難得的晴天。
滿地積雪反射著燦爛的陽光,晃人眼球,一不小心就會得個雪盲症什麼的。
蘭瑞莎深吸一口冰涼清醒的空氣,去找閆清,正好後者也像找她聊聊。
兩人相遇,這次閆清搶先開口:“昨晚的舞不是跳給龍傲天看的。”
蘭瑞莎呆了一瞬,其實……
她都快把求偶舞的事給忘了。
現在閆清這麼鄭重地提起來,她不得不哦了一句,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吭哧半天才吐出一句:“呃,跳的挺好的?”
閆清略顯失望:“除了這個,這個你就沒有其他感想了?”
蘭瑞莎眨眨眼:“還有什麼感想?”
閆清:“……我在向你求偶!”
他實在受不了了,一巴掌撐在女子的側臉,俯身低頭,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桃花眼中灼灼似火焰在燃燒,今天戴的黑色六芒星耳墜輕輕一晃,發出叮當一聲。
“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閆清壓低了嗓音,聲音沙啞地問到。
他的聲線本就偏向於華麗的質感,此時故意壓低,就更顯得低沉曖昧,如一根大提琴的琴絃在振動。
蘭瑞莎微張著嘴:“原來你這次不是在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