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蔑一笑:“在煙花之地長大的人,的確伶牙俐齒,還請你遠離瑞兒,少將些尋花問柳的本事帶給他,瑞兒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容不得半點差池。”
有錢人家都有一種病叫做被害妄想症,總是覺得人家接近他們就是圖他們的錢,我很幸運,有生之年碰見了。
我並不生氣,只是覺得他有些可悲,於是輕笑道:“我的出身是不及上官瑞,但在人格方面我們是平等的,我之前不懂上官瑞為何情緒陰晴不定,今日算是明白了。你以為上官瑞擁有更多,但其實恰恰相反,我擁有真心實意對我的朋友,有打心裡疼我的母親,而他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他“哈哈”大笑,笑中充滿著嘲諷:“年輕人還是經歷的太少了,這個世上有錢就足夠了,其餘的只要想要,伴隨著錢都會有的。”
俗話說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既然三觀不合,又何必多說,於是選擇閉口不談。
上官老爺見我不作聲,以為是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於是更加盛氣凌人的說:“人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朋友最講究門當戶對,瑞兒,父親不反對你交朋友,但交何人,如何交,這是需要三思的,你還年輕,為父還是需要提醒你,以免日後追悔莫及。”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陰陽怪氣的小聲嘀咕著:“又不是談婚論嫁,還門當戶對呢,誰要和你結了親家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吧。”
上官瑞聽到我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看上官老爺吹鬍子瞪眼的盯著我,彷彿要用眼神將我斬立決!
我不卑不亢的站在他面前,反正又沒犯法,他能奈我何?我邊抖腿邊玩著手指,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他氣呼呼的指著我對著下人說:“把他給我趕出去。”
兩個下人依照吩咐起身拉住我便要往外拖,情急之下,上官瑞大喊一聲:“我看誰敢動他。”
上官老爺厲聲道:“只要我還活一天,這個家就我說了算!把他給我拖出去,誰有半點遲疑便不再是我上官府的人!”此話說完,由於太過激動,咳了半天。
兩個下人不敢再有半點遲疑,拖著我便往外走,我掙脫他們,整了整衣服,“不用你們送,我自己走。”
上官瑞叫住我,走到我身邊,轉身跪地,朝上官老爺拜了三拜,“一直以來瑞兒身邊從未出現過真心相交的朋友,剛才耀兄的話點醒了我,我不想再做一個傀儡,我想當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今日有幸遇見真心相待之人便不想錯過,既然父親另有打算,我便只好暫別,待有朝一日您想明白,瑞兒自當負荊請罪,還請父親保重身體,瑞兒不孝了!”
上官老爺見此情景,眉頭緊鎖,語氣中充滿失望,“你竟為了此等毛頭小兒與我訣別?”
上官瑞急忙解釋,“不是訣別,只是暫時離開,等您想通了,定會回來。”
上官老爺“呵呵”冷笑,“不必了,若如你今日離開此地,他日也不必再歸,我就當從未有過你這個人。”
上官瑞眼中滿是掙扎,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官老爺。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是我沒有想到的,於是拽了拽上官瑞的衣袖,笑著說:“有生之年,能遇到你,實屬有幸,但父母之恩不可輕易斬斷,有朝一日等我花小耀出人頭地再來尋你,配上上官老爺的那門當戶對的要求,豈不更好?”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兄弟,既然是兄弟,你出人頭地之路怎可沒我?”轉而又對著上官老爺磕了一個頭,“父親,對不起,讓您失望了,還請您不要怪罪,我只是想看看離開了上官府的庇護我會是什麼樣。”
上官老爺心灰意冷的轉過身,不再看我們,上官瑞起身拉著我,毅然決然的走出了上官府的大門。
他戀戀不捨的看著那華麗莊嚴的紅色大門一點點關上,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見此情景,我不免有些難過,且不說稀裡糊塗的捲入人家的家事,如今上官瑞放著那麼好的家不要,非要跟著我這麼個市井小混混離家出走,心裡的愧疚之情更甚。
我盯著上官瑞,內心五味雜陳,他平復了心情,說道:“你無需愧疚,這是我的選擇。”
“可此事因我而起,如若沒有我……”
“沒有你,也會有別的人、別的事,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本來還想帶你回我家呢,這麼一說,好像不大想帶你去了。”
他淺淺笑著,那笑容陽光而溫暖,“還請耀兄收留,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