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良贏午睡起來,找不到他的姬兒,有些慌了。
他記得,睡覺之前明明抱的很緊的啊,怎麼還能不見了呢?
黎良贏也顧不得穿鞋子,便跑出了屋子。可是他找遍了院子,甚至連水缸和桌子下面都找了,也找不到她。
她是又走了嗎?
姬無彩端著甜湯過來時,剛好看到黎良贏赤著腳,坐在地上哭。
那樣子委屈極了。
身上穿著的明黃色寢衣已經粘了許多泥土,胸前還被眼淚打溼了一大片。
她的心彷彿被一隻手捏住了,痠疼得厲害。
這個人啊,明明曾經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的,明明連自己都是他的棋子的,明明他說了不曾愛過的……
怎得現在瘋了,就做出了這副深情的模樣了?
究竟,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姬無彩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還沒傻夠麼?八成這也是他做的一齣戲罷了。
“皇上,你怎麼坐在地上,多涼啊,快起來。”姬無彩調整好了情緒,快步跑進了院子。
“姬兒!”黎良贏見人回來,終於哭出了聲,聲音越來越大。
“你別哭了,不怕不怕,姬兒在這,姬兒沒走。”姬無彩把他抱在了懷裡,用力的摟著他。
黎良贏的哭聲震天,連隔壁院子的秦巖都給吵來了。
秦巖最近幾日都在忙著帶著大家搬去宣歌城的事。
比起帶兵出征,帶著一眾女眷搬家反而更是麻煩。除了要注意孩子們是否是適應,會不會生病,還要想著安頓女子帶的那些成車的東西。
當初來的時候是逃難一樣,連衣服都是現買的。怎得這會兒要離開了,多出這麼多家當?
從南地到宣歌城算不得多遠,不急著趕路,差不多半月就能到了。
宣歌城前面有黎青玉和黎天麟壓著,曲夕顏有也離得不遠,倒也是安全的。
這南安侯府雖然看起來安全,但是多少隔著南河是不太方便的。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南河這個屏障,既能阻止了外人攻入,亦能阻斷了所有的救援。
“怎麼了?”秦巖走進了院子,微微有些煩躁。“又在發脾氣,最近他倒是越發的像個孩子了。”
“哎,怪我。想著他睡了,就去給他煮了甜湯,結果他醒了沒見到我就哭了。”姬無彩內疚的掏出帕子給黎良贏擦眼淚。
“早知道他見不到我會這麼難受,我就不去煮什麼甜湯了,讓侍女煮不就好了?”
“罷了,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去宣歌城了了,我叫侍女把東西給你們收拾一下吧。”秦巖見黎良贏這個樣子,只覺得頭疼。
他這麼粘著姬無彩,等好了姬無彩再一次離開,他又該怎麼面對?上一次,他將自己關在御書房三天三夜,這一次又想把自己關哪裡?
“我們沒什麼東西,無非就是些衣物罷了,包一包,費不多少時候。”
秦巖點了點頭。
姬無彩把黎良贏扶了起來,讓他坐在凳子上,又喚來侍女倒了溫水,拿了帕子,親自給他將臉擦乾淨,再把腳洗了乾淨,穿上了鞋子。
秦巖走到門口,回頭看著院子中央的兩個人,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