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過程很艱難,那苦的要命的湯藥喝進去,還要去湖水裡泡著,墨白始終忍著不吭一聲。
曲夕顏幾個人什麼也幫不上,只能在一邊陪著他說說話,幫他熬過去。曲夕顏沒想到,他會選擇第二個方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竟也不在乎了。究竟有多恨,才能如此不計後果,也可能是真的嚮往光明,不願行走在黑暗中了罷。
這一個月中,墨白的雙眼是被錦布纏著的。終於經過了一個月的努力,墨白心口的毒線徹底消失了。
曲夕顏在虛衡的授意下,面對面將墨白眼睛上的錦布摘了下來。
長長的睫毛扇動了幾下,眼睛睜開,雙眸晶亮,終於是好了。
“太好了,公子,太好了。”彥回激動的抓著虛衡,語無倫次。
“是啊,終於好了。”墨白笑了笑,看向面前的人。總算是好了,只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多而已。
“以後回去還得裝瞎,你得裝的像一點。”曲夕顏想到的比他們多。回到北寒侯府,一切才算是個開始。
“我知道的,人沒抓住之前,我的眼睛不能好。”墨白伸手拍拍曲夕顏的頭頂。
“行了,眼睛也治好了,你們該走了吧,太吵了啊。”虛衡挖挖耳朵。
“謝謝神醫出手相救,在下沒齒難忘。”墨白朝著虛衡深深鞠了一躬。
“行了行了,快走吧快走吧。”虛衡手裡握著曲夕顏給他的秘藥,嘴裡酸澀的難受。
幾十年未見,她還好嗎?只要她還活著,足矣。
……
這一路走下來,北寒侯府在北地全是最奢華的院落了。紅牆高而光滑,一般功夫的人翻牆進出怕是有些困難,不過曲夕顏彥回這種,是擋不住的。
回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兩次伏擊,幾個人故意放水,放走了幾個人。
“子斐,子斐,回來了,走了幾個月,終於回來了。”
曲夕顏扶著墨白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黑色袍子出門迎接的北寒侯。墨允已經四十多歲了,因著功夫不錯,看著倒也精神。
墨允說話之際,眼神一直往曲夕顏身上飄,警覺性很高。
“父親。”墨白的眼睛蓋著白布,還是瞎了的樣子。
墨允招呼著他們進了門,去了主屋的正廳。
“吾兒眼睛還沒好?”
這次說話的是一直站在北寒侯身側的婦人。婦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與北地的民風大相徑庭,更像是西地的人。
曲夕顏垂目,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個應該是北寒侯夫人杜若,她竟然是西地的人嗎?西地的人有精通巫蠱者,手段殘忍很辣,不好對付。
“勞母親掛心,神醫已經給兒子看過,給了藥方,每日服用,再配上眼睛上這外敷的藥,聽說三個月就可以痊癒。”墨白的語氣仍舊溫和,無半點鋒芒。
“真的?可以痊癒?”墨允面色一冷,聲音也帶著降了些溫度,瞪大了眼睛,顯然不太相信。
墨白身子一僵,點點頭。
曲夕顏自然也沒有錯過北寒侯精彩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