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福傻乎乎點頭,臉枕著燕王的手掌,隨即安心一靠就睡了過去。
這麼個大寶貝,燕王真恨不得直接抱著就回了燕王府。他抱著阿福回了屏風後的內室,小心把她放到榻上,又去給她脫鞋。燕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疏忽了,阿福的鞋襪也是濕了的。
他長這麼大從沒有伺候過誰脫鞋襪,笨手笨腳地脫了阿福的鞋襪,目光就被她一雙白白嫩嫩的小腳吸引了。阿福的腳跟她的人一樣嬌嬌小小,腳趾頭因為曾經纏過腳有些蜷縮,一個個羞答答的彷彿低垂的花骨朵。
怎麼這麼小,燕王伸手比了比,還沒有他的手掌長,握在手心裡真是恰到好處。燕王殿下渾然沒有察覺自己在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要不是他還記得要給阿福烤衣服,他可以握著阿福的腳玩到阿福醒來。
蘇景明跟人換了班,急急趕來靜安寺的時候正逢上突如其來的大雨。尋到父母,才知道阿福和劉家小姐出去了,結果只有劉家小姐一個人回來了,說分別的時候阿福要去燈樓。
“母親不必憂慮,妹妹應當是遇見了燕王,”蘇景明為寬慰顧氏,難得為燕王說了好話,“燕王行事穩妥,妹妹不會有什麼事的。”
就是知道女兒可能跟燕王在一起她才憂慮啊,年輕人沒個輕重,若是不小心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是好?顧氏念著阿福的月事晚了幾天了,這要有了正是危險期了。
“我去找她,”蘇景明安撫好了顧氏,又急急穿上蓑衣,一頭紮進了雨裡。能想到爬牆頭的人,就不能指望他有多君子,妹妹落在他手裡這麼久,指不定受了多少欺負。蘇景明覺得自己的刀已經準備好了。
外面的雨像瓢潑盆倒,天地一片茫茫,離得三丈遠就不分人畜了。蔣新方整個人都縮在雨具下,與蘇景明說話全靠吼,“指揮使,我們往哪找?”
“去燈樓,”蘇景明握著刀邁開步子。
蔣新方急忙叫兄弟們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後山的燈樓殺去。
男人們走得快,即使是冒著雨,也很快就看到了雨中燈樓朦朧的影子。
“快看,山腳下那是誰!”蔣新方是做贗品的,一雙眼睛最尖,第一個發現了山腳下的人。虧得那人穿了一身白衣,在雨中也還算醒目,只是隔得遠不辨男女。
就算知道燕王必不會讓阿福一個人在外淋雨,蘇景明還是擔心萬一落單的是阿福呢,不由走得更快了,到了跟前才看到是個陌生的年輕女子,大概淋了很久的雨,臉都凍得清白了,嘴唇發烏。她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看過來,眼神無助又可憐,慘兮兮的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動物。
“姑娘是誰,為何冒雨在此?”蘇景明心頭一動,難得發了一次善心。
劉梓寧被雨淋得瑟瑟發抖,她看到蘇景明蓑衣下露出的飛魚,眼中閃過喜色,“大人可是長興伯世子派來尋蘇小姐的?我是宣威侯家的,蘇小姐跟我分開的時候她就是往這山上的燈樓去了。”
“劉小姐?”蘇景明不確定地道,“你怎麼在這?”她不是自己跑回了禪房了麼?
“是,”劉梓寧點點頭,“我幫忙找找蘇小姐。”若不是她為了見那個人,阿福就不會一個人上山了。意外撞破未來夫婿和庶妹的幽會,劉梓寧本來就十分難過,跑回去之後才知道阿福沒有回來,她難過又內疚,就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
這麼大的雨,她一個弱女子孤身跑出來,簡直胡鬧!蘇景明不耐煩多說,道聲得罪了,解了自己的蓑衣把劉梓寧攏住了,隔著蓑衣,夾著她往上山疾行。
劉梓寧完全驚呆了,被蘇景明放到幹燥的地上的時候,還回不過神,愣愣地看著蘇景明沒了蓑衣被雨淋濕的衣裳,“你濕了。”
“我是男子,無事,”蘇景明淡淡地瞥了身上不斷滴水的劉梓寧一眼。自己都快要被雨淋死了,還有閑心操心別人。
劉梓寧抓著身上過大的蓑衣,又傻傻地點頭,“哦。”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呆了?蘇景明解開了頭上的鬥笠,自顧自往燈樓上走,他已經看見燕王的侍衛了。
蔣新方隨後跟上,扭頭看孤零零站在一灘水跡裡的劉家小姐,示意她跟上。
劉梓寧一愣,前頭已經邁上樓梯的蘇景明回過頭來,“還不跟上。”
她忙拖著過長的蓑衣跟上去。
嘖嘖,蔣新方敢打賭,指揮使的紅鸞星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