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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明回府後直接去了萱草堂。
正值夏夜, 庭院中蟲鳴吱吱,院門口,長興伯蘇治嘉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從東走到西又從西走到東, 唉聲嘆氣沒個消停。
伺候蘇治嘉夫人的奴婢們早習慣了伯爺在夫人跟前沒底氣也沒地位的樣子,各個本本分分, 目不斜視, 就沒個人敢搭理他的。
蘇治嘉著急上火, 想要看看女兒, 卻又沒有門路, 好不容易等到兒子回來了, 頓時兩眼放光, “景明,你回來了!”
“父親, ”蘇景明看見老父也是頭疼,不用想就知道父親想要做什麼。
“剛剛大夫說你妹妹醒了,”蘇治嘉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兒子,目的很明顯了。
蘇治嘉年輕時候就是個出了名的美男子,靠著一張臉從二甲第八被提成了三甲探花郎,又得了恩師的意,娶了京中有名的才女美人顧氏, 可謂是人生贏家。這會兒人到中年, 依然是個風采翩然的美大叔, 所以他目露懇求地望著人時,就算蘇景明是他兒子,也有點不忍心拒絕。
蘇景明只好軟聲道:“父親隨我一起去看看妹妹吧。”這麼多年消磨下來,母親就算有再多的怨,也松動了,不然不會答應他回蘇治嘉府。
得了兒子的話,蘇治嘉臉上驟然有光,期期艾艾地跟在兒子身後進了院子,並不曾覺得自己為父的尊嚴掃地。
萱草堂布置得雅緻清麗,看似低調,實則奢華,一進屋就是柔軟的紅地金寶相花如意紋短線毯,豪闊地鋪滿了地面,東次間是一架紫檀多寶格做的隔斷,上頭粉彩的花瓶,和田玉的對馬,紅寶石做的石榴花盆景在羊角琉璃宮燈下熠熠生輝。
闔府的好東西不是在萱草堂就是榮禧堂,可以說滿府的富貴都在這兩處了,偏生一個莊子上養病,不稀罕住,一個又大字不識,盡糟蹋,滿屋子寶貝都沒有得到過正經對待。
路過多寶格,蘇治嘉順手又擱了一個玉雕的小兔子在上頭,燈下,玉兔子透著光,彷彿月宮玉兔,能活過來一般。蘇景明隨意看一眼就認出來是父親自己的手筆,他心裡嘆一口氣,拿了兔子遞回去,“父親送的東西,妹妹會喜歡的。”
就見蘇治嘉眼睛一亮,卻沒有接,嚅嚅道:“我怕你娘不收。”竟有些可憐巴巴的樣子。
蘇景明就收回了手,把玉兔揣在了手心裡,玉質沁涼,放在手心裡暑氣都消散了不少。
父子倆慢步走了進去,隔著美人雲母屏風,已聽見屏風後低低的絮語。
蘇景明毫不遲疑,抬腳走了進去。
“母親,我來看看妹妹,”蘇景明先給顧氏行了禮。
顧氏對兒子一向是溫柔耐心的,張羅著讓丫頭給兒子搬凳子,一轉眼看見隨後而來的蘇治嘉,眼波淡淡地略了過去,只當看不見這個人。
蘇治嘉又是慶幸又是失落,自覺往旁邊站了站,免得惹夫人生氣。
躺在床上的蘇景如勉力支起了身子,柔弱地喚了蘇景明一聲,“哥哥。”又輕輕喚了蘇治嘉一聲,“父親。”
蘇治嘉顫抖著應了一聲,眼中已是有了淚。
顧氏眼睫微動,這麼多年還是半點不長進,她低下頭憐愛地扶著蘇景如的肩,沒有說什麼。
“妹妹可好些了,”蘇景明不好去斷父母那剪不斷理還亂的官司,把注意力落到了蘇景如身上。落水剛醒來,蘇景如面色蒼白,沒有妝容的遮掩,細看,她與燕王府那個侍妾又不是很像了,同樣的與母親也不是那麼像了。
“好多了,我身子弱,讓母親、父親、哥哥擔心了,”蘇景如覺得蘇景明的目光似乎太鋒利,不安地咬了咬唇,不敢與蘇景明對視。
顧氏撫了撫蘇景如柔弱的肩,問起來蘇景明道謝的事,“燕王救了景如,你可好生道了謝?”
“我已經謝過了燕王了,”蘇景明一面說著,一面留心蘇景如神色,“不過,畢竟太匆忙了,有些失禮,我想著待到妹妹大好了,再讓她親自登門道謝。”
親自去謝燕王?蘇景如驀然想起燕王看她如死物一般的目光,身子一顫,急急道:“不要!”
說完才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了,根本不像對待所謂的“救命恩人”,蘇景如勉強笑了笑,柔聲道:“我聽說燕王府上並沒有王妃,恐怕不太方便。”
“景如顧慮得是,”顧氏點頭,她也從妹妹那裡聽說了,皇帝有意為燕王選妃的事,若是自家太熱切,恐怕會有瓜田李下之嫌。
“明日我和景明再去一次吧,”蘇治嘉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急忙自薦,他和兒子一起去道謝就很正式了。
顧氏沒有說話,蘇景明也想再見一見燕王,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不過,蘇景明心裡對蘇景如有了疑心,不免再試探她一番,“妹妹也到了該訂親的年紀,這次燕王又剛好救了她……”
言下之意,正好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