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了常璟一眼：“弟子無能，弟子與曦月師妹並非真正的夫妻。”
黑域教主目不轉睛地盯著冷夜，不悅地問道：“這麼說楚寒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是的，”冷夜眼神不閃避，坦蕩地答道，“但弟子對曦月師妹的情是真的，弟子喜歡曦月師妹，想和曦月師妹在一起。”
黑域教主聞言，眉心蹙的更緊了。
另一邊，半山腰的一棵歪脖子的松樹旁，七護法順手拿起一罈沒有開封的酒，一掌拍開，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他抱起酒罈仰頭往嘴裡倒，酒液一半順著他的臉頰流進了他的衣領裡，一半喝進了他的嘴裡。
“七師叔，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身後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靠在歪脖子樹上，抱著雙手，姿勢隨意而慵懶。
不遠處，一個只有三歲大的小糰子雙手託著下巴，聚精會神地盯著歪脖子樹下的兩個人。
看了一會兒，他抬頭問身邊的年青男子，“叔叔，那位伯伯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娘說過喝酒對身體不好，伯伯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
秦寒羽淡聲說道：“伯伯心情不好。”
剛才的事情太讓人震驚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那個黑域教主居然就是當年的通武侯程思君，也沒有想到冷夜居然就是當年的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當年唯一不嫌棄自己的太子哥哥。
幼時，秦寒羽因為有輕微的自閉症，脾氣並不好，小孩子們都怕他，也不願意跟他玩。
只有冷夜也就是當年的太子殿下秦星羽不嫌棄他，經常會帶各種好玩的東西來找他玩。
那個時候秦星羽八歲，秦寒羽五歲。
“寒羽，你看這是風車，是哥哥特意讓小路子從宮外帶回來了，送給你。”八歲的秦星羽穿著一身合體的玄色錦袍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這個不愛說話的弟弟。
“寒羽，這是糖葫蘆，可好吃了，你嚐嚐。”
“寒羽，哥哥得了個北魏的小馬駒，你要不要跟哥哥去騎馬？”
“寒羽，今天是上元節，哥哥帶你出去看花燈。”
“寒羽，你的生辰快到了，告訴哥哥，你想要什麼禮物，哥哥去準備。”
“寒羽，你要不要習武？哥哥教你。”
“寒羽，今天哥哥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哥哥好像喜歡上她了。”
“寒羽，哥哥說的沒錯吧，小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寒羽，等哥哥長大了，封你為大將軍。”
想到幼時的點點滴滴，秦寒羽嘴角輕輕勾起，真好，哥哥還活著。
只是太子哥哥你喜歡的女子，寒羽也很喜歡，寒羽該怎麼辦？寒羽不想放棄。
秦寒羽想到這，抬頭望向那個靠在歪脖子樹上的女子。
女子著一襲月白色廣袖衣裙，簡單的隨雲髻，簪上一枝赤金匾簪，腰間束著同色掐腰腰封，襯得腰肢纖細嫋娜，不堪一握。
未施脂粉的臉肌膚勝雪，精緻冷豔的勾人心魄。
一陣風吹過，月白色長裙隨風飄動，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秦寒羽他不由的呼吸一緊。
他不想跟太子哥哥搶他喜歡的女子，太子哥哥一生坎坷，而且這坎坷還是自己的父皇造成的，但是曦月姑娘他一見鍾情，真的不想放棄。
酒又一罈喝完了，七護法抬手又要去拿酒罈，然被楚曦月攔住。
“七師叔，你不能再喝了。”楚曦月在七護法身邊坐下，輕嘆道，“如果素雪師姐願意嫁給你的話，你們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七護法身子一僵，隨後一股黯然湧上心頭，確實，當年素雪十五歲就跟了自己，如果那時候不聽她的話，把那個孩子生下來，現在那個孩子應該也有七八歲了。
但是素雪她說她還小，她不想這麼早就生孩子，那落胎的藥還是自己去買的。
七護法拳頭微微握緊，心裡一陣抽痛，素雪她叛出黑域，這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有在一起的一天。
“師叔，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在素雪師姐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楚曦月側頭看向七護法，為了喝酒方便，七護法把面具取下，露出一張堅毅冷峻的臉。
五官立體分明，膚色雖然沒有秦寒羽那麼白皙，但也是健康的小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