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人家幾句便道破了賭場內部佈局的玄機。
“就這裡吧。”蘇錦停在一張往輪盤的牌桌前,她說:“隨便玩幾把,給我拍幾張照片就走。”
賭是會上癮的。
大家都認為蘇錦等會兒上了癮就不想走了,會被打臉。
可蘇錦在研究懂玩法之後,真的就只下注了三把。賠了兩次,輸了三十萬。
贏了一次,賺了五十多萬。
贏了之後,蘇錦也挺開心。
蘇錦還想玩,但她卻注意到右手邊的中年男性玩家,似乎打算將剛才貸款的一百萬籌碼全部下注。
那男人是打算孤注一擲,想要贏一把,將輸了的全部賺回來。
蘇錦注意到男人的左手腕上,有一個用彩筆畫的卡通手錶畫。
她突然利落地站了起來,“走!奶奶請你們去宵夜去!”
宋敬呈驚訝不已,他問蘇錦:“奶奶不玩了?這不是玩得很開心?難得來一次,再玩幾把?”
哄老人家開心,這點錢他還是有的。
但蘇錦卻擺擺手,重重地將手按在青年的肩上,她語重心長地說:
“人生在世,除了生死無大事。輸光了不怕,怕的是明知道贏不回來,還要掏光妻兒的前程去陪葬。”
“永遠不跟機率賭好運,當你決定跟它賭的時候,你就註定輸得一敗塗地。”
言盡於此,蘇錦轉身就走。
至於這年輕人能不能將自己的話聽進去,那就不是她需要干涉的了。
蘇錦走後,那年輕人卻有種被棍棒敲醒腦子的感覺。
他抬頭,望著催問他打算下注多少的荷官。
他看著荷官面無表情的臉,再想到這次出差前妻兒抱著自己說早些回來的畫面。
他垂眸望著手腕上的卡通畫手錶,忽然說:“我不跟注了。”
他抱著貸款的籌碼離開了牌桌。
怕自己會迷失在這偌大的賭場內,他就頭也不回地跟在蘇錦他們的身後。
注意到年輕人跟了上來,蘇錦對沈禾說:“走慢點。”
沈禾注意到身後的中年大叔,她問蘇錦:“奶奶,你剛才突然收手,是想勸那個大叔?”
“你怎麼就知道,他是個聽勸的?”
蘇錦則說:“我不知道他是否會聽勸,我只是在想,一個捨不得洗掉孩子畫的卡通畫的父親,他應該被人幫一把。”
“也許,他能及時止損回頭呢?”
瞥了眼身後那青年的身影,蘇錦笑了起來,“你看,他還沒有混賬到無藥可救。”
蘇錦告訴宋敬呈:“敬呈,讓保鏢把那個人送去機場吧,如果他需要,可以幫他買一張回家的機票。”
“好。”
宋敬呈吩咐尹濤去給那中年男子帶路,尹濤便去了。
他先陪對方去還了貸款的籌碼,隨後將他送到酒店門口,詢問他:“還有回家的機票錢嗎?”
男子掏乾淨身上的口袋,只找到一張皺皺巴巴的二十塊。
尹濤拿出手機來,“我給你買機票,再給你打個車去機場。”
買好機票,尹濤問男子:“怎麼突然收手了?”
他認識的那些賭鬼,沒有一個能收住手的。
所以面對一個在關鍵時刻及時收手的賭徒,尹濤是有些好奇的。
男子說:“不知道,就是聽到那位老人家的話,有種重病在身的人,突然被灌了一碗猛藥的感覺,那一瞬間,腦子突然就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