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聽君霖說過他的父親,“君霖跟我提到過君老的情況,據說君老早年間駐守疆城落了一身老毛病。”
“不知道我掌握的訊息,對不對?”
君誠忙點頭,“小弟說的沒錯,我們老爺子早年間駐守疆城,那邊條件苦寒,他的確落了一身風溼關節病。但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真正令我們傷神的,還是他的夢魘症。”
“哦?”沈禾以前也聽奶奶說過夢魘症。
夢魘症這東西,大多都是心理疾病,僅有很少一部分是生理疾病。
君誠告訴沈禾:“老爺子五十多歲的時候,曾負責過一起特別行動。在那場行動中,我們的母親不幸被捲入紛爭,被當著老爺子的面,被...割掉了頭顱。”
提到二十年前那件悲痛的往事,君誠眼底蒙上一層淚水。
“那時,小弟年僅三歲,我也剛滿18,二弟還在唸高中。老爺子為了這個家,一直撐著忍著,直到如今年紀大了,徹底閒了下來,後遺症才展現出來。”
“近來京都天氣轉涼,老爺子風溼病痛得厲害,夜裡夢魘症發作後,更是徹夜難眠。”
“昨晚,我被動靜驚醒,目睹到父親抱著母親的遺像痛哭的畫面,才知道父親一直都沒從母親去世的悲痛中走出來...”
他們都以為父親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卻忘了。
父親再強大,也只是一個男人。
為人父,他必須堅強地照顧幾個孩子。
為人將,他必須守護華夏安定。
可身為一個男人,他眼睜睜看著愛人被割殺,但為了確保任務圓滿完成,卻不得不咬緊牙關忍住悲痛。
他怎麼能不痛?不悔?不愧!
“做子女的,我們心裡實在是痛啊。”
“聽聞蘇醫生醫術高湛,連宋先生的病都能醫治,我們兄弟這才連夜趕來青市。誠邀蘇醫生跟我們去京都,為我父親治病。”
一直沉默寡言的君健,這時也開口說道:“小弟沒陪我們來,他說不想讓你為難。”
“我們知道那小子的意思,他是不想用私人情分道德綁架沈小姐。所以沈小姐,這次,算我們君家欠蘇醫生一個人情。”
蘇醫生就沈禾這麼一個孫女。
欠蘇醫生人情,也就是欠沈禾一個人情。
君霖不願露面,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幫沈禾取得君家的好感,結交一份人脈。
明白君霖的良苦用心,沈禾又怎麼忍心拒絕君家兄弟的請求呢?
她嘆道:“兩位不用這麼見外。上次我奶奶回京都去辦事,還是君家的護衛一路相伴,這事沈禾一直銘記於心。”
“再說,君老將軍為這個國家的安定付出了太多。他本該安享晚年,卻遭病痛夢魘纏身,我跟奶奶身為華夏兒女,理當去給他看病。”
說罷,沈禾看了看腕錶,她說:“奶奶也該回來了。”
正說著,屋外就傳來蘇錦教導宋敬呈的動靜——
“你那姿勢就不對,邱老師不是說了麼,你心裡浮躁,靜不下心來。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了,你說你浮躁個什麼?”
蘇錦說:“這樣,明天你五點半就起來跟我練。我給你開小灶,你肯定一學就會。”
聽說明早五點半就要起來加練,宋敬呈真是敢怒不敢言。
他容易嗎?
最近為了生孩子,他每天夜裡生活都很精彩。晚上當牛馬,早上又得去公園跟一群老人家練太極。
當了幾年病秧子,突然過上充實的生活,宋敬呈都有些吃不消。
他跟蘇錦討價還價:“我明天一定跟著邱老師好好學,讓我多睡會兒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