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霆蘊沉默地坐在病床旁,一直握著秦意濃的手。
她的手好涼。
這不由得讓穆霆蘊想到了八年前秦意濃被迫做人流手術的那次經歷。
那一天,他找到秦意濃的時候,她的手也這麼冰涼。
“意濃。”
穆霆蘊替秦意濃擦掉眼淚,端來溫水親自喂她喝下。
秦意濃配合地吞下溫水,又轉過身去,背對著穆霆蘊。
見狀,穆霆蘊擰眉問道:“你在怪我嗎?”
秦意濃緊握著身下的床單,她說:“怪你有用嗎?”
“沈禾是你的心頭好,就算你知道她今天故意氣我,害我流產,又有什麼用?”
“你還會替我打她一頓?報復她不成?”
秦意濃說著,又淚如雨下。
“穆霆蘊,我知道你已經變了心,愛上了那個沈禾。我的孩子沒了,你心裡其實也鬆了口氣,是吧?”
面對秦意濃的控訴,穆霆蘊本可以有千萬種理由反駁。
可他,竟然回之以沉默。
遲遲聽不到穆霆蘊的回答,饒是秦意濃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依然為之心酸,心寒。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一言不發,淚眼婆娑地凝視著穆霆蘊。
不言不語的秦意濃,安靜得令穆霆蘊心裡發緊。
無聲的控訴,此刻更勝千言萬語。
與秦意濃這些年的點點滴滴,都在穆霆蘊腦海裡一一浮現。
這一刻,穆霆蘊對秦意濃的愧疚之心,達到巔峰。
穆霆蘊緊握住秦意濃冰冷的手指,哽聲說:“意濃,你曾經對我很好很好,我也是真的想要娶你,給你幸福。”
可這樣的念頭,在兩年前首次產生了動搖之心。
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告訴自己秦意濃才是他的真愛,而沈禾,不過是一時新鮮的調味劑。
倘若沈禾永遠乖巧聽話,死心塌地的愛自己,對自己言聽計從。
那麼,穆霆蘊永遠都不會醒悟。
直到沈禾朝他露出獠牙,將他咬傷,跳出他的領地奔向了宋敬呈。
穆霆蘊才意識到,原來沈禾早就是他最在意的女人了。
“我承認,人的心是會變的。意濃,我與你,緣分到此,該好聚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