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運算元不過想得到無咎子留下的雷符,卻意外的聽說無咎子的屍體還在,他卻故作冷淡的說:“我要一具屍體做什麼,我又不是屍道的人。”
“這具屍體我們沒有用任何法子,卻不腐不爛還時常泛出一點香味。”於道章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說:“我們修道求的就是長生,當年千山那幾位助力封魔一戰的時候,我也有一百多歲了,看得真真切切,那本事,那法器,絕對不是普通的修仙之人,在我看來,他們已經是地仙了。”
神運算元挑了一下眉毛:“你是這麼看的嗎?”
“我們留下那具屍體,當時不過想看看能不能從屍體上發現他們練功的法門,卻沒想到那屍體都能超乎常人……”於道章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在下才疏學淺弄不懂其中奧妙,神運算元你可是天下星佔第一人,說不定你就弄明白了呢?”
“沒興趣,你自己留著吧。”神運算元的心裡一陣狂跳,卻還是做出無動於衷的表情。
於道章有些著急了:“這可是天大的好處啊,若不是你,我還捨得不拿出來呢。”
“你這些話留著糊弄別人去吧,除了西南邊的那位新崛起的鎮南王妃,你覺得天底下誰會對這具屍體感興趣?”神運算元擺擺手:“沒有的話就別丟人現眼了。”
於道章用依依不捨又略帶猶豫的表情糾結了好一會,這才從袖中摸出了一塊破了的木牌放在桌上:“這是我偶然間得來的,這雷符是我生平僅見,普通的雷符只能喚出一道雷法,而這個雷符可以喚出五道雷法。”
“你這都破成這個樣子還能用?”神運算元的手在袖子裡握成拳頭,抑制住自己去拿木牌的衝動。
“木牌是小事。”於道章將木牌翻了過來,露出有很多小點的那一面:“我雖然才疏學淺可也認出這是一幅星圖啊。”
“嗯,北天星圖……這倒有點意思。”神運算元這才將木牌拿在手中左右看看。
“絕對的好東西。”於道章肯忍痛割愛,一是他沒法復原出木牌上的雷符,二是他對星圖也不過一知半解,不如送給神運算元當個順水人情。
神運算元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將木牌給收起來,然後問了於道章的生辰八字,將寫了他生辰八字的黃紙貼在龜甲背上,將龜甲放在桌上,口中唸唸有詞。
龜甲從桌上飄了起來,發出一圈圈藍色的光暈,光暈之中閃過許多的畫面,十分的快,於道章用力卻看,卻也只看到一片模糊。
過了好一會神運算元才將一伸手,等龜甲收斂了光暈緩緩的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將龜甲揣回袖子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於道章說:“天下的大劫,那是天下什麼人都逃不掉的,老於啊,封魔一戰的時候天下修仙界的道法失傳的已經很多了,再來一次只怕道法的傳承就要斷了,雲霄派乃是天下符籙之首,你聽我一句勸,這個天下啊,不是你的,你但凡還為門人著想那麼一二,就讓你門下得意的弟子出去自立門戶吧。”
於道章聽後沉默了許久,長出了一口氣才問:“那我呢?”
“你我既入了修道的法門,胸懷天下救濟蒼生幾個字也該記在心中,半妖現世天魔重生,這個劫數既然已經出現了,你我都是躲不過的。”神運算元站起來揹著手往外走:“你躲得了人,卻躲不過命啊。”
聽了神運算元的話,於道章坐在椅子上發愣,神運算元往外走出小院他彷彿也沒看到,他就這麼呆呆的做了半天,這一臉惆悵的重重嘆了一口氣,他緩緩的沿著山上的路,裡裡外外的走了一圈,以前他從來不去的弟子院,伙房,都挨個看了一遍,還十分和藹的詢問了一些日常的問題。
單道長聽說自己師父在巡山,十分稀奇的尋了過去:“師父,你這是做什麼呢?”
於道章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心寬體胖的徒弟:“鳴鐘把所有人都叫到祖師堂……算了,還是你們幾個師兄弟來吧。”
單道長看自己師父心事重重的樣子,暗叫一聲不好,自家師父最近奇怪的很,總是一副杞人憂天的模樣,他急忙去著急同輩的三位師兄弟前往祖師堂。
於道章領著自己的四個徒弟恭恭敬敬的給列位祖師磕頭上香,這才轉身對自己的四個徒弟說:“最近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單道長說:“師父,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啊,去年你們去圍剿童言和張靈骨,不但失敗了還被打的灰頭土臉,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於道章十分認真的問。
單道長作為當時親自參與且被打的灰頭土臉的人,他咳嗽了一聲說:“師父,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這個符籙啊,提前畫好吧,時間長了容易失效,臨時畫吧又怕來不及,擺符陣吧,需要時間,單符丟出去吧,威力又不夠。”
“說完了?”於道章斜了他一眼,一臉的不高興。
單道長忙後知後覺的閉了嘴:“說完了。”
“都說我們符籙一派一代不如一代,你知道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你們不思進取!”於道章嗓門大了起來,眼睛也瞪大了,火氣蹭蹭蹭的隨著嗓門往上冒:“既然發現了這麼多的問題,你們為什麼不想想解決的辦法呢?啊?都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
單道長和其他三位師兄弟被吼得開不了口,只能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弟子知錯了。”
“知錯要能改啊!明天,不,今天,你們每人領十個弟子下山去,解決不了這麼問題就不要回來見我!”於道章怒不可遏的說。
單道長和三個同門面面相覷,於道章卻一揮衣袖背過身去,祖師堂的燭火在他身外鍍出一道金邊,他們雖然不明白於道章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卻也不敢違背於道章的意思,齊齊磕頭退了出去。
門中不少年輕弟子早就起了下山遊歷的心思,聽說能跟著各家師父出去見識見識,都極快的收拾好了東西。
於道章站在聽風閣上,看著自己的四位徒弟領著徒孫們從山門離開,他從袖中摸出一封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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