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兒化作一團灰色的霧氣跟在張靈骨的身邊,她知道每一個水坑都是羽瞳的眼睛,也不敢使壞,而是老老實實的說:“前面左轉就沒有燈柱了,你要留意地上的石頭,只有白色石頭是可以踩的。”
前面一段小路上鋪了許多的鵝卵石,五顏六色不一而足,白色的雖然不多,可卻也正好在兩隻腳的步寬之下,踩著白色石頭張靈骨走到了山坡前的土地廟。
他從腿上解下那兩隻手臂的時候,魘兒仔細搜尋了這個守門弟子的記憶,然後說:“手放到財神爺的肩上,你可以摸到財神爺的背上有四個凹下去的地方,正好方便放手指,但是不能把手指全都放進去,要把食指給翹起來。”
張靈骨不太明白的看向魘兒:“不是說這一關取的是掌紋嗎?為什麼要把食指給翹起來?”
“我不知道,我從這個弟子記憶中讀到就是要這麼做的。”魘兒很乾脆的回答:“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麼做,萬一有人像殿下一樣可以暫時儲存手臂,利用天樞門弟子的手來開啟地牢,那其中在設計一個小細節,正好防範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張靈骨看了一眼空中的細雨,心中轉了一個念,魘兒沒有必要再這裡坑他,畢竟有羽瞳在,他還是有辦法全身而退的,如果魘兒成心要讓他折在天樞門,最好的機會是等進入地牢之後。
想到這裡他依言而做,不一會土地像挪開位置露出地牢的入口。
張靈骨多了一個心眼,他問魘兒:“進去以後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暫時沒有了,我會緊跟殿下,如果想起什麼就立刻提醒殿下。”魘兒忙說。
“你不能進去。”張靈骨說:“鬼泣崖的四十八號說在這條甬道里不能使用道法,只要感應到一點道法裡面的機關就會觸動,你現在雖然是魘魔體,可也很難保證不會觸發機關,你還是在外面替我望風吧。”
魘兒也不敢反對,只好乖巧的回答:“是。”
張靈骨走進甬道之中,兩邊的牆壁上有許多古怪的線條,看得人目眩卻也看不出是什麼機關,他一步步的往裡面走,用之前天樞門弟子的方法進入了地牢的下一層。
站在關押著十七的牢室前,張靈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守門弟子的一隻手臂按在了門上,鐵門冒出一個觸角鑽入了手臂之中,鐵門緩緩的開啟。
牢房裡並不臭,反而有一種濃郁的脂粉香味。
張靈骨走進了牢室之中,鐵門在他身後關上,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十七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的聲音像是很久沒有喝水的人,乾啞難聽:“你不是天樞門弟子……你身上有妖氣……你是妖族的人?”
“對。”張靈骨毫不猶豫的承認,他一揮手,一團磷火在空中燃出一個古怪的圖案。
在這一閃而逝的光華之中他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十七,卻並沒有看到這間牢室裡有明櫻。
不對啊,當時從銅鏡裡明明看到了明櫻在這裡的。
十七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特殊的磷火味:“閻王令?可惜我已經瞎了,看不到了。”
他冷笑一聲:“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有閻王令?”
“我是金鏡子座下的掌鏡使。”張靈骨毫不猶豫的將金鏡子拖出來墊背:“金判聽說你被關在這裡,特地讓我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