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鑼人那如鐵皮磨地的聲音響起,語調中充滿了無可奈何的哀求之意:“金判官,求求你老人家大發慈悲放了我家老仙兒吧。”
“客氣了。”金鏡子冷笑一聲:“烏老仙煉不出來的屍殂被你給煉出來了,她給你當主子可真是折煞你了,我和烏老仙也不過是敘敘舊,犯不著你勞師動眾的來救人,也當不起你這一個求字。”
這兩位的語氣不太對啊。
原本爭先恐後圍攻張靈骨和童言的小屍殂現在都對他們沒了興趣,紛紛散開在閻羅殿裡找敲鑼人的蹤跡。
大屍殂從護城河的長坑裡跳出來,一把抓住一個剛出坑正準備向前飛奔的小屍殂,一口咬在小屍殂的脖子上將小屍殂吸成一具白骨丟進了長坑裡。
大屍殂也不再去追擊其他屍殂,而是跳上了護城河的吊橋,衝著城門上方的城樓嘶吼了一聲,帶起的風聲震耳欲聾充滿了威懾。
童言用肩膀撞了一下張靈骨:“你不是說他被金鏡子打的很慘嗎?我看著怎麼一點都不像啊,我們兩個不會真的被人當成菜給切了吧?”
張靈骨心裡想著敲鑼人和他還有千山這一層淵源呢,要是他死了千山七人就斷了一脈,想要破出血誓就不可能了,再一想血誓這事都是敲鑼人說的,無咎子從來沒提過,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商榷,對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騙了,張靈骨心裡更加的不痛快了,他說:“找準機會走,走不了就砍翻一個算一個。”
“豪氣!”童言也覺得這是眼下最靠譜的主意。
大屍殂上了城牆,毫不猶豫的竄進城樓,很快裡面傳來哐啷一聲,那些奮力奔跑的小屍殂頓時萎靡的倒在地上,一具具都化作了白骨再也呈不了威風。
金鏡子的聲音幽幽的飄遠了:“想要換回烏老仙,就把其他兩位判官給找出來!”
大屍殂手裡抓著一面掌心大小的鏡子從城樓裡竄出來,憤憤的將手裡的鏡子扔在地上,轉身像洩憤一樣抓起一具白骨扯下一根腿骨折成幾段隨手扔了,這才蹲在地上長長的雙臂支著地面,像狗一樣蹲坐在吊橋上。
敲鑼人從遠處兩個晃步就到了張靈骨和童言面前,他臉上的紙面具上又是一張哭笑不得的臉,他用腳尖踢了一下地上的鏡子:“一個囚龍嶺劍仙親傳弟子,一個妖王之子,竟連金鏡子的一面鏡子都打不過。”
童言去將鏡子給撿起來,正是他們之前看到過烏老仙的那一面海獸葡萄紋鏡子,他用指頭敲了敲:“純金的?”
“我勸你別拿,上面被金鏡子施了術,你帶著身上金鏡子不但能隨時找到你,還能透過這面鏡子聽到你說的話,甚至可以看到你周圍的景象。”敲鑼人說。
“誰要這破鏡子啊,這不是金的嘛,賣了能換不少錢啊。”童言摸出一個口袋將鏡子裝進去,有些不放心的貼了好幾張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符在上面:“今天我費了多少符啊,硃砂啊,黃紙啊,不要錢的啊?這都是被金鏡子給坑了的,我賣了他的鏡子貼補一下也無可厚非吧?”
張靈骨看著敲鑼人:“金鏡子說你利用我們開路,是不是真的?”
“我讓你趕緊來救老仙兒,你不但不來還讓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打草驚蛇讓金鏡子帶著老仙離開了這裡,現在想要找他們就難上加難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張靈骨,你讓我太失望了。”敲鑼人看了一眼被妖骨劍卷著浮在半空中的羽瞳:“你不會是沉迷女色,所以才不把我的事當一回事吧?我是烏老仙的行屍,烏老仙死了我也必死無疑,我可還沒有傳人,我要是死了七脈就少了一支,血誓就永遠都解不了了。”
張靈骨被他這種語氣弄的十分不悅,也冷著一張臉說:“眼下七脈傳人能不能湊齊七個都難說,你與其威脅我不如把其他人給找出來,你要是沒那個本事就閉嘴。”
他說到這裡順便問了一句:“仙芝島的海嘯應該是千山的一位傳人弄出來的,你認識那個人嗎?”
“哦?”敲鑼人臉上的紙面具立刻出現一個瞠目結舌的表情:“你見到一個千山傳人了?”
“他好像認識我,他冒充底星河將我騙到一個山洞然後偷襲我,不成功以後就一直藏在一團黑霧中,我沒看清楚他的臉,他這個人有點神神叨叨的,說了沒幾句他突然就發狂消失了,緊接著仙芝島下一陣震動就海嘯了。”張靈骨說:“當時你也在仙芝島,我以為你們是一道去的,他還曾經假冒過唐三昧,啊,他身上還有琅嬛閣的御靈,所以後來我們在昆吾宮發現有人帶了御靈才會想去追查一下……”
說到這裡他心裡有了一個猜測:“難道那個人一直在跟著我?”
“有可能,神神叨叨?你要是被血誓折磨過,你就明白神神叨叨不算什麼。”敲鑼人說的很是感同身受。
“這個人就是殺了袁半仙搶走九喚金鈴的人,他為什麼殺袁半仙?九喚金鈴是千山之物為什麼會在袁半仙的手上?”張靈骨趁機問:“你又為什麼非要袁半仙的屍體?而且你一拿到袁半仙的屍體就煉成了據說很難煉的屍殂?袁半仙有什麼特別的嗎?”
“因為袁半仙算是我的半個徒弟。”敲鑼人說:“九喚金鈴是他從我手上偷走的,他耐不住修仙的清苦,又眼饞我的法器,學了點入門的口訣就見財起意的殺人越貨了,他將我拋屍的地方正好在烏老仙的坐宮附近,烏老仙感覺到我屍身殘留的道法覺得是難能可貴的行屍料子,就將我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生不算生,死不算死。”
張靈骨不太相信:“你不是千山的高手嗎?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他給殺了。”
他記憶中的袁半仙本事並不是很高強。
“到了時間不回去血誓就會發動,我當時也是太虛弱才會在一個道觀掛單,當時明白必須找個傳人將七脈給傳下去就胡亂收了觀裡的一個小道士,也活該我當時眼瞎,收了這麼一個白眼狼。”敲鑼人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張靈骨又有了疑惑:“那個人也口口聲聲要把東西送回去破血誓,可他為什麼要殺袁半仙呢?袁半仙是你的傳人,殺了的話七脈就肯定斷了一脈了,他這種做法說不通啊。”
他看著敲鑼人:“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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