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中穿出一截黑色的骨頭,直刺向站在山壁前的汪林海。
汪林海一看到這根骨頭就趕緊向後退,退得太急沒注意躲閃,被兩根岩漿給噴到了,等退回到斷崖上已經虛弱得幾乎透明瞭。
對面山壁上的石頭從裡向外掉落,隨著紛落的石塊屍殂從石壁中探出來,它黑色的肋骨在身前圍成桶狀,環住看似暈過去的敲鑼人。
屍殂護主,對著斷崖這邊以充滿威懾的姿態張開下頜骨,風從它的頭骨間穿過發出尖銳的嘯聲。
嘯聲在洞中激起層層迴音,頗有些連綿不絕的震耳欲聾。
“閉嘴!”
地上的千里縮地符冒出一股青煙,雪兒隨著青煙出現,可她的模樣卻是非常的狼狽,左臂和半個肩膀都被燒沒了,右側的小腿和整個腳掌也不見了,傷口處的面板焦黑很是可怖。
屍殂的咆哮聲驚醒了被它裝在肋骨裡的敲鑼人,敲鑼人的嘴動了動,屍殂帶著他從石壁完全爬出來,手腳並用的沿著石壁爬了一圈到了斷崖上,其間有幾柱岩漿噴起來,噴在屍殂身上卻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屍殂站在斷崖上,警惕的左右晃了晃頭骨,這才在離他們較遠的地方像一隻巨大的忠犬蹲坐在地上,兩隻手骨撐著地面,肋骨還護著裡面的敲鑼人。
敲鑼人盤腿坐在屍殂的盆骨上,他的頭轉向汪林海的方向,紙面具上出現一個滑稽的笑臉:“這種要散不散,要消不消,如瀕死般無力偏偏又吊著一個口氣的感覺挺舒服的吧?”
“太舒服了,要不你也死徹底點來試試?”汪林海白了他一眼。
“兩位,這個時候就別吵了。”張靈骨轉頭看向雪兒:“雪娘娘,你沒事吧?”
敲鑼人往這邊看了一眼:“火蜥蜴啊,斷臂可生,你給她抓幾個皮滑肉嫩的小娃娃給她補補,被燒掉的地方很快就長出來了。”
“我沒事。”雪兒咬著牙忍著痛,被燒焦的地方固然痛,等長新的肢體時一樣會很痛。
張靈骨問敲鑼人:“烏老仙呢?我有點事想麻煩她。”
“被帶走了。”敲鑼人的紙面具下隱約傳來磨牙的聲音。
張靈骨忙問:“是被金鏡子帶走了嗎?”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金鏡子,我哪兒知道那個是不是他,你別讓我給你畫像,金鏡子極擅長易容之術,就算你握著他一百張畫像,下一次他站在你面前你也絕對認不出來。”敲鑼人語氣不善的說:“你找烏老仙到底什麼事?”
“我想從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上問點事,你跟了她那麼久,你有辦法嗎?”張靈骨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敲鑼人。
“沒有。”敲鑼人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少裝了。”汪林海不客氣的戳穿敲鑼人的假話:“烏老仙那點本事這些年只怕你早就學會了,要不你能煉出這個屍殂來?”
張靈骨掃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屍殂,果然是用一種小心翼翼護住的姿態在保護敲鑼人,烏老仙和敲鑼人同時在這個洞裡遇到了強敵,屍殂只護住敲鑼人躲進了石壁,可見果然是敲鑼人煉出來的。
聽汪林海提過這個屍殂也是極其不易煉成的,所以他說敲鑼人將烏老仙的本事學全了,也的確不是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