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別亂叫啊，什麼姓張的小子，我們曾奉雷息為王，他是雷息的兒子，也就是我們妖族的殿下。”風無常乾笑兩聲，有些尷尬的掃了一眼張靈骨的臉色：“眼下黑石城無主，正是咱們的好機會，若讓別的修仙捷足先登了我們再去搶，兵不血刃就算了，若是見了血就會招來萬仙宗那隻大蒼蠅，雪兒，為了咱們塞外妖怪的好日子，這次你就聽我的吧。”
雪兒看向張靈骨：“你許諾的東西真的能給他們嗎？”
張靈骨鎮定自若的回答：“以我一己之力當然不行，可有風大人和諸位相助，我相信事在人為。”
“好，我就信你一次，你若敢騙我，我就殺了你!”雪兒說完拔出長矛拎在手中轉身就走。
風無常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轉頭對張靈骨說：“殿下一路辛苦了，請坐。”
“坐什麼坐呀，地上全是土你們也不嫌髒？”汪林海躲在白狼的影子裡，這些日子少了香燭供奉，又被敲鑼人折騰了一番，他開始有點畏光了。
這時遠處一串黃沙由遠而近，貓妖化出原型手腳並用的跑了過來，跑到他們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變作了小孩模樣，大口喘著氣一時沒顧上說話。
風無常自覺貓妖這樣很給他丟人，不悅的說：“你不是和阿月一塊去馬匪窩了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我和月娘娘還沒到馬匪窩就遇到馬匪趕了好幾輛大車，聽他們言談是要去做一票大生意。”貓妖忙回答：“月娘娘讓我們先別動手，看他們宰的羊要是夠肥的話，我們就等著做黃雀來個黑吃黑，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風無常平時覺得這貓妖機靈又俏皮，這會看它卻各種不順眼：“我不猜。”
貓妖立刻感覺到風無常的情緒不對，忙低頭乖巧謙卑的說：“他們是要去打劫黑石城，月娘娘讓我回來請示大人，這些馬匪敢如此大膽怕是萬仙宗的人已經走了，咱們是等他們端了黑石城再下手，還是把他們堵在城裡殺了祭旗？”
“熾炎門在塞外積威已久，這才被滅了三兩天，這些馬匪就趕來打劫了，這訊息夠快的啊。”風無常有些意外。
“你也說熾炎門在塞外積威已久，這裡離黑石城不過百里，來往商旅都會去黑石城打水，有些商客直接就在黑石城交易，可為什麼在百里之內還有馬匪存在呢？”汪林海懶洋洋的把手攏在袖中蹲在白狼的影子裡。
張靈骨小時候跟著無咎子四處流浪的時候，正逢亂世民不聊生卻也馬匪猖獗：“人為財死……”
“那也不該是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這算得上是熾炎門的地盤，有熾炎門的庇護他們不能打劫靠什麼為生？敢打劫那不是在撩熾炎門的虎鬚嗎？”汪林海立刻否定了張靈骨的說法：“我所知道人世馬匪猖獗的地方，往往都是官匪勾結才會匪患不絕。”
“其實在塞外也有個說法。”風無常學著汪林海的樣子將手互攏在袖中，竟然覺得這個姿勢還挺舒服的：“說以前這塞外的泉眼是挺多的，熾炎門見財起意毀了其他泉眼只留下他們黑石城的那一個，過往商客只能去黑石城高價買水，後來慢慢的商客多了他們又做起了別的生意，才有了這塞外第一城，不誇張的說，西域有些小國的皇城都不如它繁華。”
他說到這裡嘖嘖兩聲：“我看這買水的勾當其實一直就沒停啊，去黑石城買了水的商旅就可以安然過去，如果不買水嘛，只怕連人帶貨全都折在沙漠裡了。”
買水是個文雅的說法，直白的說就是給買路錢了。
貓妖看他們似乎要對熾炎門的行徑長篇大論的評價一番，有些不耐煩的撓撓臉頰：“殿下，風大人，月娘娘還等著你們回話呢。”
風無常剛張開嘴，心裡突然轉了個念頭，轉頭對張靈骨說：“請殿下定奪。”
“讓馬匪進城，別急著動手，先看看城中情形再說。”張靈骨很果斷的說。
“是。”貓妖看風無常沒說話，忙點頭行禮，一彎腰又邊做貓竄了出去。
張靈骨不等風無常說話，他搶先開口：“在這裡等著也無聊，我和雪娘娘對陣的時候，看到她那鷹陣頗為有趣，想問她借兩隻鷹玩玩，不知道她肯不肯？”
“你打傷了她的鷹，以她那暴脾氣怕是不會借給你的。”風無常往後退了半步，身體力行的讓張靈骨明白，他去也沒用，他懼內。
“我去問問她。”張靈骨說著興致勃勃的跑去找雪兒了。
白狼忙站起來跟了過去，蹭著白狼影子躲太陽的汪林海也不得不跟上去：“哎喲，你到底在折騰什麼啊，我這條老命都死過一次了，可不想再死一次了，這太陽……我再也不想來塞外了，你到底要去哪裡啊？”
“找雪娘娘借兩隻鷹去黑石城看看。”張靈骨衝著對他行禮的妖怪點點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他體內的妖骨劍不鬧騰就算是千歡萬喜了，根本不敢擅動內息御劍飛行。
他壓低了嗓門說：“如果馬匪和熾炎門是一夥的，那在不清楚內情只知道熾炎門被滅門的時候，馬匪不是該按兵不動等風聲過去以免被熾炎門的仇家一併端了嗎？眼下萬仙宗的人還不知道走沒有走，這麼急衝衝的往黑石城去，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
“是有點奇怪。”汪林海被太陽曬的不想動腦子：“塞外人跡罕至，那些金銀珠寶也不會跑，他們多等些時日也無所謂才對，為什麼非要現在去呢？”
“除非……”張靈骨遲疑了一下：“他們知道熾炎門多年的積累被人惦記上了，不趕緊去只怕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看雪兒正在前面喂鷹群喝水，忙帶著笑走過去：“雪娘娘，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雪兒愛答不理的掃了他一眼：“什麼事？”
張靈骨從袖中摸出一袋子印石：“貓妖傳訊息來，說有一隊馬匪往黑石城去了，眼下不清楚黑石城是什麼情形，未免妖族的弟兄前去中了別人的陷阱，可否勞煩你的鷹帶著這些印石往黑石城那邊飛一飛，讓我們看看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雪兒對照顧鷹群的小妖點點頭，小妖忙將印石接了過去，挨個交給老鷹抓著飛上了天空。
張靈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讓這鷹帶我也上天飛一飛啊，我長這麼大還沒騎過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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