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骨冷冷的看著這團黑霧,霧中藏著的雖然不是底星河,可卻說得出他當年和底星河換衣立誓的事,是底星河告訴這個人的嗎?他和底星河到底什麼關係?底星河眼下又在何處?
黑霧繞著籤筒飛了兩圈,雖然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放棄:“靈物認主,我拿不動。”
張靈骨走過去很輕鬆的將籤筒撿起來揣進袖中。
黑霧中傳來一聲冷笑:“你拿得動也沒用,你不會口訣也不會催動的功法,十八支生死籤只剩這麼寥寥幾支,在你手中拿著也是廢物。”
“再怎麼是廢物也蓋不住有人眼饞啊,也是,畢竟是生死籤嘛。”張靈骨很平靜的看著黑霧:“你不用激我,我不吃那套,你也是千山的傳人?不知是誰的門下?”
千山歷代有七位守山,眼下他知道的有已經死了的明櫻和無咎子,成了行屍的敲鑼人,變成鬼的汪林海,那就還有三位有可能是眼前這個人的師父。
“你打聽這些做什麼?難道想和我合作?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目的都是把東西送回去不讓血誓反噬?”黑霧又是一聲冷笑:“回不去了,沒用了,都是徒勞無功了,你是明櫻的兒子又是無咎子的傳人,就算找到其他人的傳人,那也湊不夠七個人,湊不齊血誓一樣會應驗的,我已經開始嚐到這個滋味的,痛不欲生,你想試試嗎?”
他的音調突然拔高,語氣中有些異常的癲狂:“反正都湊不齊了,反正都不得好死,不如我現在就去死了,又少一個,你們再掙扎也沒用,大家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笑聲之中張靈骨看到黑霧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只能喊:“喂,喂!總有辦法的!”
他也不能現在就說出自己不是明櫻兒子的事情,只能眼睜睜看著黑霧消失無蹤。
張靈骨感到一陣頭痛,敲鑼人已經有些善惡不分全憑好惡行事了,汪林海又失憶了,這一位看樣子也離瘋不遠了,想和這幾位合作找回東西重新封印千山,他覺得有點難。
就在張靈骨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地面突然傳來一下劇烈的震動,整個島像是被巨人使勁的搖晃的一下,洞頂的石頭往下落,他忙用劍氣護住自己飛出洞外。
海面上捲起了巨浪,巨浪撲到島上形成了海嘯,瞬間淹沒了整個城鎮,海面上的情形也不樂觀,不少散修和妖族都被捲入海中,有些道行的飛了起來,道行不夠的泡在水裡大聲呼救,場面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月境天的弟子在羽曄的指揮下救人,他們騎著巨大的白色海鳥,將那些泡在水裡的散修和妖族拉到鳥背上,然後送到附近的海島休息。
騎在白螭身上幫著撈人的羽瞳,眼風掃到從島上飛起來的張靈骨,她拍拍白螭的頭讓白螭載著幾個人飛向安全的海島,她自己則手一揮飛身而起,在空中鋪出一條水珠形成的路,踏著水珠身姿輕盈的跑到張靈骨身邊:“你沒事吧?”
張靈骨搖搖頭,看著亂做一團的海面,目光在一片混亂中尋找童言:“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羽瞳看向遠處站在成年白螭頭上的羽曄:“這個季節這一片海是沒什麼風浪的,我覺得這震動是突然從地下傳來的,如果是地震不該只有這麼一下,感覺不太正常……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羽曄居高臨下的看著月境天弟子救人,剛才的震動來的快也去的快,他和羽瞳的感覺是一樣的,這個震動應該是人為的。
他看向踏浪而來的唐三昧:“海瀾堂怎麼樣?”
“被剛才那一下嚇得遊走了。”唐三昧說:“我跟了一段看了看,應該沒受傷,那震動不像是地震,倒像是……從仙芝島傳來的。”
海瀾堂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座海島,其實是海中一條巨鯨,它背上日積堆土月累栽樹,再加上琅嬛閣在上面修了房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座時隱時現的海島。
巨鯨尋海中暖流漫遊,每十年來一次東海,這才有了東海十年一次的開海。
宋老九的小驢車穩穩的站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震動雖然停了,可海面仍舊在激盪,他對一個伸手想讓他拉一把的散修說:“三百兩載你一程,送熱辣牛肉麵一碗,道友,需要嗎?”
散修縮縮脖子:“我還是等月境天的弟子來救我算了。”
“做人怎麼能死認錢呢?你在水裡泡久了著涼了,那個藥費也不止三百兩的嘛。”宋老九留意到羽曄和唐三昧都在看著他,忙放棄繼續遊說散修,白白胖胖的臉上換了一個愁眉不展的表情:“哎喲,今年怎麼遇到這種事啊,怕是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