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瞳聽了這句話卻緊張的頭都不敢動一下,眼珠子盯著地面彷彿那裡有一朵花。
張靈骨正好比攔著他們的月境天弟子高了半個頭,他看出氣氛有點不太對,在青年走過來的時候,他拽了一把墊腳張望的童言,掃了一眼地上屍體的衣角,搶著開口:“我們不認識羽瞳姑娘,但是我們認識這個被殺的道士,他是不是看上去約莫五十多歲,留著山羊鬍子?”
他像是怕青年不相信似的又補上一句:“他是個盜墓賊和騙子,為了一副殘卷殺了我師父。”
青年男子揮揮指頭,攔著張靈骨的兩個月境天弟子忙退開,他饒有興致的問張靈骨:“你說他是你殺師的仇人?那你說說他用的是什麼法器。”
“一個金鈴。”張靈骨曾見過袁半仙用金鈴退怪蛇。
這個時候一個拿著羽扇的年輕男子小跑著過來:“我想起來了,那個鈴聲……”
“是九喚金鈴。”一個尖銳的女童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青年略略側身,露出站在屍體旁的一個小女孩,仔細一看這個哪裡是什麼小女孩,分明是個頭大身小的侏儒,她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臉上敷著很厚的脂粉也蓋不住一臉死灰的青色和黑眼圈,頭上的鳳冠上掛著骨頭磨成的珠子,而她左右兩邊肩上各放了一個手骨。
“怎麼是你?”
童言和拿羽扇的年輕人同時脫口而出。
童言看了年輕人一眼,他這才注意到這位穿的粉色錦袍上不但恰到好處的繡了幾團錦繡花簇,還不知道用什麼絲線繡了些許飛舞的五彩蝴蝶,這些蝴蝶隨著年輕人的動作在錦袍上時隱時現,這袍子且不說料子,只這蝴蝶的繡工就價值不菲了。
這樣的錦袍穿在男人身上未免有些花哨和輕浮,可這個年輕人長的太好看了些,以至於讓人覺得這袍子他穿著恰好。
穿著嫁衣的女侏儒當然就是烏老仙了,她咧嘴露出一嘴又黃又尖的碎牙:“三昧,好久不見啊。”
粉衣年輕人唐三昧用羽扇遮住臉乾笑兩聲小聲說:“永遠不見也行的。”
“我哪兒捨得不見你啊,這些年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呢。”烏老仙似乎很喜歡看唐三昧這個坐立不安的表情,語氣曖昧的說完自己咯咯的笑起來。
唐三昧立刻轉頭對站在一邊轉著眼珠子看熱鬧的羽瞳說:“小丫頭,你又惹你爹生氣了?”
“我從來不惹我爹生氣。”羽瞳看了一眼那個青年人面無表情的說。
烏老仙順著唐三昧的眼睛看向羽瞳,雙手背在後面往月境天的青年人身邊走了兩步:“羽曄,她就是你的女兒?”
月境天令主羽曄點點頭:“嗯,她就是瞳兒。”
他對羽瞳說:“還不趕緊給烏前輩見禮?”
羽瞳忙聽話的單膝跪下:“晚輩見過烏前輩。”
“叫什麼前輩啊,太見外了。”烏老仙看了一眼唐三昧:“你們月境天和琅嬛毓秀自來都是世交,三昧算輩分是你叔叔……”
她把肉麻當有趣的捂著嘴笑:“等我和三昧成了親,你得叫我一聲嬸嬸呢。”
羽瞳看唐三昧嘴角抽抽想反駁卻又不敢的表情,她忙低下頭忍著笑。
羽曄眼中裝著笑卻一本正經的說:“可不是,既然這次烏姑娘來了,乾脆就……”
“乾脆就擺一桌大家敘敘舊吧。”唐三昧忙截斷了他的話,讓這個損友繼續說下去,他就得直接換衣服拜堂成親了。
童言用肩膀撞了一下張靈骨表示心中的驚訝,修仙之人當然能歲月止如靜水不流,可他們實在沒想到月境天的令主看起來這麼年輕,哪裡是羽瞳的爹,分明就是她哥哥。
“敘舊?”烏老仙冷笑一聲:“九喚金鈴現世你們不管了?”
童言小聲的對張靈骨說:“袁半仙用的是九喚金鈴?那可是封魔一戰中的十大殺器之一啊,那一戰之後就沒人聽說過九喚金鈴現世,都以為掌鈴使帶著金鈴退隱了呢。”
他突然想起來:“魘兒暈倒之前也說了九喚兩個字。”
羽曄皺著眉看地上袁半仙的屍體:“九喚金鈴怎麼可能在這麼一個納氣都不會的野道士身上。”
“當年封魔一戰之後九喚金鈴就不知去向,我們都以為掌鈴使隱退了,現在看來另有隱情啊。”唐三昧看向烏老仙,深吸一口氣放下扇子,臉上掛了一個笑:“仙女姐姐,你覺得呢?”
“中原修仙界這百年的太平讓有些蠢蠢欲動了,畢竟萬仙宗是為了對付魔魘山才結下的同盟,那些中原人沒有了外敵就會開始內鬥。”烏老仙冷笑一聲,語氣輕蔑的說:“五年前血洗底家堡是為了指染烏啼刀重開千山之門,呵呵,底家人都死光了他們怎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