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籤依舊不為所動。
汪林海抖抖衣袖:“就算是你家養的狗,放出去野了那麼多年,主子也換過了,狗鏈子你又不會使,哪能讓回來就回來啊,生死簽在這裡又跑不了,你讓這樹再給你存兩年,等你以後找到口訣了再來拿嘛。”
他看寒霜和熠燁似乎對這打不散的屍氣頗有興趣,一冰一火輪流上陣,似乎在比著誰能先把這屏障給拆了:“別死心眼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好不容易把妖骨劍給壓住了,一動真氣讓它的兇性又出來,真把這樹的生魄給吞了,對你而言是福是禍可不好說。”
張靈骨的聲音有些悶,聽起來就在翻軸:“吃了這生魄又如何?反正我身上有這妖骨劍也沒法修道了,註定是要入魔的……”
“想想你師父。”汪林海打斷了他的話。
提到無咎子,張靈骨就沉默了,無咎子就是他的死穴,當年無咎子看到明櫻入魔時的眼神他還歷歷在目,如果自己真的入了魔,無咎子應該會很失望吧。
他抿著嘴一臉不情願的想了想:“無論如何,我也要把這生死籤給拿回來,童言人呢?”
“他一身血被懸壺宮那小子帶去醫治了。”汪林海說:“以懸壺宮的醫術,這會也該差不多了吧。”
張靈骨對老八說:“去把童言叫過來做點正事。”
“他才被這棵樹吸過內息,傷得不輕,你讓他多休息休息啊。”汪林海這個時候語氣親切得像是童言的親大爺。
“汪大爺,你要是閒著沒事就發揮一下作為一個鬼的餘熱,把這一圈布個鬼打牆,寒霜和熠燁不玩高興了是不會回來的,你別讓人來吵著它們。”張靈骨看看已經掛上的星星的天空。
老八看了一眼汪林海又看了一眼一身戾氣的張靈骨,撲騰著翅膀飛去找童言。
司徒卿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於是將童言帶回高家療傷。
高員外看著一身是血的童言,想著自己仍舊昏迷不醒的女兒,一邊戰戰兢兢覺得神樹成精太厲害了,自己女兒怕是沒救了,對司徒卿有些失望,一邊又不敢怠慢的趕緊準備客房,期盼司徒卿能看在收了錢的份上,能不能再找個厲害的幫手。
童言的傷最麻煩的是手臂上被他削斷的樹根,必須一條一條的挑出來,等司徒卿為童言內服外敷的處理好所有傷口,也已經是快一個時辰了,看著眼巴巴在院子裡張望的高老爺,司徒卿和秦落落對視一眼決定去看看高小姐。
高小姐已經被移到了房中,這一次司徒卿也顧不上炫技了,讓丫鬟將高小姐的手放在蚊帳外面,他伸手直接搭上了高小姐的脈。
他凝神靜氣的診了一會脈,然後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高小姐:“氣行如蟻,脈懸若絲,的確是失魂落魄的脈象。”
那棵樹雖然也要生氣卻不殺人奪魄,而是以屍氣為食,每天去許願的人那麼多,也沒聽說有其他人昏迷不醒的。
秦落落說:“我曾注入一絲內息為她導了一個小周天的經脈,可她仍舊昏睡不醒。”
“她是失了魂魄不是重病,所以你用內息給她導氣是沒用的。”司徒卿皺起了眉頭:“吹花前輩對吸魂奪魄的事知道多少呢?”
“這個你得問我呀。”童言的傷口在懸壺宮的靈藥下,不一會就結了痂,他便在床上躺不住了,麻溜的來妨礙秦落落和司徒卿獨處:“我記得什麼白骨幡,勾魂鈴,能一照面就將人的魂魄給勾走了。”
“高小姐養在深閨少有見人,出入也有嬤嬤丫鬟相隨,若是遇到這種兇狠的法器,也應該是當時所有人都被攝了魂才對,為何只有高小姐一個人出事呢?”司徒卿搖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
秦落落翻了一個白眼,語氣不太好的說:“若是遇到那種法器,高小姐當場就斃命了,不可能昏睡這麼多天,這顯然是有人緩緩的在抽她的魂魄。”
“我還沒說完呢。”童言看他們一唱一和心裡更加的不舒服了:“這種情況倒像是被人熬了魂,也就是拿高小姐的生辰八字,佈下勾魂陣,將她的三魂七魄給慢慢的勾出來,看上去就像是重病死的,一般家裡人也只當藥石無靈不會懷疑到是被下了咒。”
“這種法子我也聽說過,可這種辦法需得在高小姐身邊放一樣引魂的東西,這個東西還得是高小姐時常把玩的才行。”司徒卿說到這裡轉頭問丫鬟:“小姐最近可有新添什麼東西嗎?”
兩個丫鬟互看了一眼,齊聲說:“沒有。”
“不一定是大件的,有可能是香囊啊,髮簪啊,耳環,扇墜之類的。”秦落落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