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骨一個閃身掠進大殿,他懸浮在半空伸手去戳神像的右眼,手剛伸出去又改了主意。
印石可以拓下影像,那這個印石裡會不會有無咎子和明櫻的下落?又或者會不會印下了佈陣人的模樣?
張靈骨立刻改戳為挖想把整個印石挖出來,他的手指剛碰到印石就看到上面一道弧光滑過,他心裡一驚忙往後飛掠,剛退出大殿就聽到轟的一聲,整個神像突然炸開了,整座山頭都顫動了一下。
搖搖欲墜的大殿隨之塌下來,飛沙走石中一點紅光直衝雲霄。
妖骨劍懸浮在張靈骨身前,張開的一層好似薄紗的黑氣將紛飛的石塊擋在外面,被嚇了一跳的老八和汪林海也全都躲在了黑氣之後。
老八嘎的叫了一聲:“拆房子!”
汪林海看著天空讚了一句:“玉石俱焚啊,好縝密的心思。”
等到塵埃落定,張靈骨眼中閃過一絲黑氣,妖骨劍飛到他手中,一劍划過去黑氣翻滾如雲。
雷法是妖的剋星,所以張靈骨這一劍劈的並不是五雷陣,而是劍鋒向下削地面,黑氣入土如地龍翻江湧向五雷陣,劍氣和陣法相觸直接散開從地下將整個五雷陣給掀飛在半空中。
汪林海嘆了口氣:“這個破陣的方法真是簡單粗暴的一點腦子都不費。”
地下埋的桃符也全都被掀飛,五雷陣不攻自破,塵土飛揚間空中的白狼低頭咬住刻了雷符的磁石,在空中一個敏捷的轉身奔到張靈骨身邊。
張靈骨伸手撫上白狼被灼焦的皮毛,黑色的妖氣從他掌中湧出,被黑氣掃過皮毛煥然一新,白狼感覺到身上的灼痛全都消失了,高興的在張靈骨手上蹭了蹭。
汪林海看張靈骨的目光盯住大殿,他心裡咯噔一下:“你不會是想……”
“我想會一會佈陣人。”張靈骨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宇間帶了三分戾氣。
汪林海忙說:“五雷陣是雲霄派的獨門,玉石俱焚是天樞門的絕技,千里傳訊,飛雁巡音是鴻雁居的看家本事……佈局的可不是一個人。”
“你是說,這裡是萬仙宗的人來佈置的?”張靈骨皺起了眉頭:“為什麼?難道……”
他遲疑了一下:“為了生死籤?”
“是為了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師父當初要你走必定是有他的深意,而現在……”汪林海往天空看了兩眼:“你雖然在困龍淵學了五年劍術,可還無法躋身一流高手之列,要是現在被萬仙宗的人發現你身懷妖骨劍,只怕是羽翼未豐就會被折斷了翅膀拿去餵狗了。”
囚龍嶺的路觀主只是知道他是無咎子的徒弟,就不惜對他痛下殺手,如果讓萬仙宗的人知道不但有生死籤還有妖骨劍,會怎麼做簡直是不言而喻。
老八忙附和:“不錯!”
張靈骨咬著牙沒說話,妖骨劍已經和他氣脈相連,雖然讓他練功事半功倍,可也讓他多了幾分暴戾之氣和寧折不彎的強橫。
白狼左右看了看,突然低頭咬住張靈骨的胳膊,將張靈骨甩到自己的背上,然後撒開腿往山下狂奔起來。
張靈骨收了妖骨劍俯身摟住白狼的脖子,風一吹他也冷靜了下來,汪林海說的不錯,佈局人如果真的是萬仙宗,來的必然不會是一個人,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宜讓萬仙宗發現妖骨劍的存在。
老八展翅飛在白狼旁邊,而汪林海則輕飄飄的蹲在老八的背上,他看張靈骨的表情便知道張靈骨想明白了,他說:“妖骨劍戾氣重,沒事你多抄抄經書清心吧。”
“我的心清淨得很。”張靈骨為了把當年的事分毫不差的想起來,讓童言找了搜魂香入夢後細細摹了一遍,他若有所思的說:“師父去村子裡除妖之前,也往空中拋了一個發光的東西,難道,他是通知萬仙宗的人來?”
聽無咎子和明櫻的對話,明櫻當年應該是叛出師門了,難道無咎子怕自己不是明櫻的對手所以才叫人來?可無咎子要對明櫻趕盡殺絕,為什麼又要替她接一道天雷呢?
汪林海盤腿在老八背上坐下,神情很是悠閒,手裡還幻化出一把摺扇:“這個問題我可答不上來。”
張靈骨讓白狼繞道回山崖下,等白狼變作小狼崽的模樣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上了山崖:“我回來了。”
童言看著白狼軟萌的模樣,嘖嘖兩聲:“原來這就是秦姑娘說的兇猛無比的白狼,真是還可怕啊。”
秦落落白了他一眼,蹦蹦跳跳的走到汪林海身邊:“前輩,你剛剛去哪裡了呀?”
“上墳。”汪林海含糊的回答,他的確是上墳去了,只是上的不是自己的。
“這種小事你讓我來就好了啊。”秦落落忙大獻殷勤:“前輩若是不嫌棄,晚輩願意給前輩立個長生牌位,每天三炷香,四時上供品,清明布酒中元施齋,保證一樣都不落。”
“然後他肚子裡那點貨被你給掏空以後,就一樣都沒有了。”童言在一邊忍不住說。
秦落落又白了童言一眼,張靈骨忙拉了童言一把:“你別逗她,她這人不但小氣還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