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兩個劍靈落下來,四周又亮起四點金光,伴隨著這六個劍靈的靠近,澗中所有的利劍劍身都輕顫起來,森然刺骨的劍氣頓時覆蓋住了整個困龍澗。
困龍澗之上,路觀主面無表情的感受到澗底更加凜冽的風颳起來:“出來吧。”
趙原從一塊山石後轉出來,很是恭敬的行禮:“晚輩見過路觀主。”
“你去回稟宗主,底家堡少堡主弄丟了家傳的烏啼刀,羞愧難當跳下困龍淵去向底堡主請罪去了。”路觀主冷冷的說。
“是。”趙原忙說。
路觀主一甩拂塵從他身邊面無表情的走過去,這讓趙原突然一個機靈脫口而出:“烏啼刀並不在晚輩手中。”
路觀主頭也不回的說:“這句話你不用和我說,我不想要那把刀,也不想要那把刀上藏的秘密。”
風吹過旁邊一棵老樹,樹葉沙沙作響,它在這裡見過太多的秘密,卻沒人可以訴說。
三天以後,一個小道童打著哈欠拿著掃帚懶洋洋的掃著石板路,一直掃到了大樹前,他臉上無精打采的神情立刻消失了,左右看看附近沒有人,他丟下掃帚爬上樹,從樹冠中扯出一根藤蔓繞在自己腰上,然後縱身跳下了困龍淵。
藤蔓被拉直以後慢慢的往下長,一直將小道童童言送到了澗底,童言從懷中摸出兩張寬大的樹葉綁在鞋子上,鬆開腰間的藤蔓就直接站在了水面上,樹葉上閃過幾排符文,助他在水面上快速的行走了起來。
張靈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就在他被六個劍靈圍住眼看著就要被亂劍刺死的時候,汪林海突然教了他一套心法,用這套取自海納百川之意的百川心法,他吸取了水裡那些名劍上的劍氣,再加上妖骨劍本身的煞氣使得六個劍靈對他刮目相看,他趁機遊說六個劍靈將他給留了下來。
汪林海皺著眉頭:“妖骨劍用的越多和你之間就越發的密不可分,就更難取出來了,我教你這套心法不過是權宜之計,為何你一定要留下來呢?”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件事吧,真不知道該說我命好還是命不好。”張靈骨嘆了口氣:“反正現在妖骨劍和我的氣脈已經相連,也就說現在得靠我的元氣來養劍了,不過它也救了我兩次,就當是報恩了吧。”
他在石頭上蹲下掬水洗了洗身上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妖骨劍的緣故,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只是傷口蒙了一層黑氣,看上去有些怪異:“不過還是有好事的,都說跳崖出奇遇,我遇到你算是一次,這次我吸了這些名劍上的劍氣化為自己的修為,這樣妖骨劍也不至於現在就把我給弄死,我這也算有了一線生機。”
哪怕現在趕回去,無咎子要死也該涼透了,若是活著必然還有相見的時候,走不了就得學會化險為夷。
只是這澗底除了水和劍就是石頭,張靈骨為了充飢都扒拉石頭上的青苔來吃了,可那也不頂餓啊,留下不是問題,活下去才是問題。
看到童言從懷中摸出兩個熱騰騰的饅頭,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然後強迫自己轉開目光冷哼了一聲:“怎麼?沒摔死我想要毒死我?囚龍嶺真是好手段。”
童言將手裡的饅頭塞到張靈骨手裡:“摸著你那被狗吃了的良心想一想,我能是來害你的嗎?要不是靠著我給你的紙鳶你能活下來?”
“你早知道路真人要害我?”張靈骨想想也有道理,咬了一口饅頭,覺得真是格外的好吃。
“那是路觀主,可不是路真人。”童言嘴角往下晃了晃右手的食指:“我看你是真不知道啊,天下三大劍仙之一的廣元劍仙路真人和囚龍嶺的路觀主是孿生兄弟,這件事全修仙界沒人不知道,郝師兄當時給你說的是觀主,你卻口口聲聲稱他做路真人,小神仙我掐腳一算你就得倒黴了,所以才給你個紙鳶渡劫啊。”
“那路真人現在在哪裡呢?”張靈骨是聽明白了,害他的人並不是無咎子的舊友。
“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我師父路真人在閉關參悟劍道,隨時能從靈境提升到雲境。”童言抬頭看了一下天,澗底常年水汽瀰漫,讓天空也顯得模糊起來:“剛開始我以為他是被丟在這裡等死,就偷偷下來找他,人沒找到卻找到了他的劍,劍既然在這裡,那他一定是死了……”
一個劍客對自己的劍看得比性命還重,若不是死了,絕對不會把劍葬在困龍澗的。
張靈骨皺著眉頭看著他:“那你就應該勤勉修行為你師父報仇才對,為什麼沉迷做這些不著調的東西?”
童言拉高衣袖讓張靈骨看他右手手腕上的一道疤痕:“一次切磋之中我被挑了手筋,這輩子都沒法用劍了。”
張靈骨自覺這段時間的經歷匪夷所思,遇到的每一個人似乎隨時都可能出賣他,沒想到名門正派學藝的童言也要面對這種爾虞我詐:“你為什麼要幫我呢?”
“我師父就我這麼一個徒弟,我要是死了師父能不出關過問一兩句?所以啊,路觀主只能廢了我,但還得養著我,畢竟廣元劍仙的名號還是很能威懾萬仙宗其他人的。”童言說:“去年姚瞎子上山來被我纏著算了一卦,說我如果能在一年內遇到一位身穿麻衣的人,我的命途轉著就來了,本來我被困在山上也不指望了,誰知道你主動送上門來,這就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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