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一潑,杜安又醒了過來,酒的後勁也跟著上來了,他迷迷糊糊的抱住荷蘭爾的脖子又哭又笑地叫著顧景夜的名字,一邊叫還一邊哀求著什麼,後來喊著喊著又累了,就任由荷蘭爾給他脫衣服洗幹淨然後丟到了床上。
杜安隱約間能感覺到有人給他洗澡換衣服,但卻不知道是誰,只覺得那雙手冰冰涼涼的抱著他,還挺舒服的。
等上了床,他一頭埋進枕頭裡,只覺得渾身發熱,於是踹開被子,手無意間揮了一下,碰到了剛才那個冰冰涼涼的人,也沒想太多就把他抱進了懷裡。
荷蘭爾伸手推了推他:“杜安?”
“……”
“杜安?”
“嗯哼?”
杜安從鼻腔裡哼了聲,還混雜著濃鬱的酒氣,不但沒有睜開眼睛,還手腳並用把他抱得更緊了。
怎麼這些人類一個個都喜歡跟八爪魚一樣抱他的?
荷蘭爾很無奈,越是掙紮,杜安還抱得越緊了,嘴裡還念著顧景夜的名字,讓他別走。
就這樣,杜安抱著荷蘭爾睡到了半夜,直到口幹舌燥,被尿憋得不行了,才突然醒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起床上廁所重新倒下,順手又把剛才那個冷冰冰的東西摟進了懷裡。
抱了十多秒,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睜開雙眼,酒醒了一半,他這才發現自己懷裡竟抱了個人!黑夜裡看得不是很真切,藉著門前的夜燈,他只能看一頭撲在自己懷裡的淺色小卷毛,和兩條白皙的大腿。
那人感覺到自己的動靜,抬眸看過來,一雙藍色的大眼睛望著他,看神色還有些委屈,眼睛周圍紅了一圈。
大腦有一瞬間當機。
杜安以為自己還在做夢,連著眨了三次眼睛,還捏了自己一把,看清了,確定了,在他床上的、懷裡的的確是荷蘭爾,而且還是穿著女裝的荷蘭爾!
“靠!”
杜安如遭雷劈,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猛然坐起,那隻蒼白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把他按回了床上。
“你他媽怎麼在這兒?!來人!保鏢……唔!”
杜安立刻掙紮起來,荷蘭爾翻身壓上去,手腳並用,輕松制住了他的四肢,見他張開嘴想喊人,荷蘭爾一時間騰不出手腳,只有把臉貼了上去。
下一秒,杜安只覺得嘴唇被柔軟的觸感堵住,四目相對,那張可愛的小臉近在咫尺,他居然還沖自己眨了眨眼睛。
???
杜安大腦陷入一片空白,呆了足有十秒,突然見那個壓在他身上的少年眨了眨眼睛,雙眸竟是變成了紅色。
然後他只覺得渾身一軟,就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荷蘭爾這才放開他,慢慢坐起來,手上有什麼東西閃了閃,一隻銀色的懷表掛在手指上,隨著手腕左右晃動慢慢擺了起來。
其實他過來找杜安是想透過催眠給他洗腦。
血族之眼雖然可以改變人類的記憶和行為,但只能做簡單的改變,如果這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的話就很容易失敗。
杜安會仇恨他是因為顧景夜,如果用血族之眼讓杜安單純的忘記他,那麼杜安肯定會再次纏上顧景夜,再次仇恨荷蘭爾,而如果讓他忘記顧景夜,他們之前認識的那一年裡所有的記憶都會被全部清除。
只要周圍有人反複提起,就很可能會想起來,這樣太容易失敗了。
荷蘭爾自然是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