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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繞一邊在給林致挑選著衣裳,一邊聽她抱怨:
“好端端的聞氏和林月然怎麼會想到我,非要去參加家宴。和她們天天在一塊吃飯,十多年早已經膩煩,如今有沒有節日,也不是誰的生日,巴巴地過去又有什麼意思。”
綠繞卻不贊成:“小姐,你終日躲在這兒,不嫌煩悶嗎?去和她人說說話,心情也會更加舒暢。”
“話不投機半句多,要說什麼話,還不如給我買一隻鸚鵡,掛在屋簷下,也比她們有趣得多。”林致沒好氣,她如今根本不能夠以平常的心態去對林月然。
畢竟林月然,現在也不是和以前一樣了。
她之前拿出積攢的財物,雖然很少,可是也傾囊而出,讓綠繞在外面找來一些據說武藝高強的江湖人,想借助他們的力量將小翠救出。
那些人一直不敢行動,說那個地方尋常人難以接近,是官府直接管轄之所,那兒清雅幽靜,是專供達官貴人遊湖累了時,上島休憩之用。
看著似是荒涼無人,但是一直有人在暗處看守,難以上岸。這一點眾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幾乎沒人涉足過,從無人有上岸觀賞的想法。
他們建議林致下次再去的時候,自己再悄悄跟上去。這樣也不至於被安上一個大的罪名。林致只能想辦法讓林月然再次同意她去看望小翠。
她又擔心被林月然看破,所以,一直按捺著焦急的心,等待著合適的機會。這其間,就接到了林月然讓自己參加家宴的訊息。
“小姐,你就穿這一件吧,你看淡淡的花色,像雲煙一般的縹緲,看著又雅緻,又不花俏。”淡粉色的衣裳,看著也令人賞心悅目,只是,林致沒有心情。
她一直腦中不停地浮現小翠的身影,使得她做任何事情都帶有一種負罪感。吃飯之時,會想到小翠能不能吃飽?睡覺之時,想到她現在衾被也無,睡在稻草之上日夜受寒。
每次想起就輾轉難眠。她被內疚之心困擾得終日無精打採。見到綠繞手中提的這件,她很不滿意,搖了搖頭。綠繞沒有洩氣,立刻又翻了起來。
突然見到一條深紫色的,上面用金線勾畫露出的一朵小小的芙蓉。端莊,而不失俏皮。紫色也不是很嬌嫩,她提起來問林致。
現在她的心情也就和這暗紫色一樣,沉沉得,有著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無邊無際的絕望,就是它吧。才一說完,她隨後就將頭轉向銅鏡裡。
鏡中的自己很憔悴。她眨了眨眼睛,想將自己看清。幾日不見鏡子,都有一些不認識自己了。黑黑的眼圈,暗沉的眼袋和這緊湊的眉頭。
這是她嗎?她用手托腮,凝望著自己出神。綠繞又上前來給她挑簪子,珠花一類。綠繞此刻也知道,所以,只往那種簡樸和尋找之類的挑選。